現在的情況是,到處是貪官污吏,權錢勾結,掠奪國庫,欺壓百姓,強徵地,強拆遷,亂抓人,打死人,本來就是糊弄人的「上訪」制度,現在更成了可怕的深度迫害的陷阱。受害民眾忍無可忍,不得不起而抗爭,以致各種各樣的惡性事件不斷發生,「群體性事件」的數量和規模急劇攀升。
说出真相
Monday, February 28, 2011
姚立民 -------走向民主 先改黨名
姚立民 --------中共的先見之明
「起來,不願做奴隷的人們,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
這首《義勇軍進行曲》是由聶耳作曲,田漢作詞,在抗戰時鼓舞了全國的民心土氣,可以和法國大革命時的《馬賽進行曲》東西輝映。中共於一九四九年建國後將它定為國歌,做得很對,而且似乎也有先見之明。
論者以為:聶耳的曲雄壯有力,做國歌是絕對適合;只是田漢的歌詞是專為抗戰而寫,用在國家承平時代便大有商榷的餘地,哪有一個國家的人民,成年累月的說自己是「不願做奴隷的人們」?一天到晚喊著「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
我所以說中共有先見之明,是因為:中共建國四十年以來,至少一半以上的時間,是讓國家處在「最危險的時候」;而在建國四十週年的今歲,不願做奴隷的人們紛紛起來,要求自由、民主、人權的呼聲,響徹了一千萬平方公里的神州大地。田漢的歌詞,好像是為今天中國人民寫的一樣!
中國自秦始皇開始兩千年以來,政治上黑暗多於清明,腐化多於廉能,社會上動亂多於安定,痛苦多於歡樂。這種黑暗和腐化,到了中共手上,發展到了空前絕後(假如還不絕後的話,中國前途太可悲了!)、登峰造極之境。
不必追溯太遠,就拿國共兩黨來對比:在國民黨統治大陸時期,誠然有大小官僚、資本家、地主、土豪、劣紳,橫行城鄉,魚肉人民,但他們之間存有矛盾,彼此勾心鬥角,有時力量相互抵銷,因此人民利用一些「三不管」的空隙,還可以呼吸到一點點新鮮的自由空氣。等到中共一來,舊官僚、資本家、地主等固然是一齊隨風而逝,但代之而起的是各級幹部。這些幹部老爺們集前述舊官僚、資本家、地主於一身,人民被籠罩在密不通風的天羅地網之內,不但一無所有,而且無處可逃。除了聽黨的話,跟著黨走之外,既沒有絲毫人的尊嚴,也沒有任何自由發展的權利,翻遍中國五千年的歷史,像這樣對人民徹底的控制,實在是前所未有!
就像中外歷史上的任何專制政權不能松柏長青一樣,中共的鐵腕統治,再加上宣傳工具的哄騙,畢竟也有時而窮。愛好自由和追求私利是人類的天性,任何違反人性的措施,也許能成功於一時,但決不能收效於久遠。
君不見:一九七六年四月,人民藉紀念周恩來而開反獨裁之端,一九八九年四月,又藉悼念胡耀邦而爆發更大的遊行示威,不但由大學生領頭,而且工人大眾也紛紛加入,連一向是官方喉舌的新聞工作者也公開打出旗幟,走進要自由、要民主、反特權、反貪污的隊伍,這樣一來,不由得中南海的領導人們不震驚!他們過去的看家法寶「思想教育」現在不管用了!
四十年前中共之奪取政權,除了槍桿子之外,學運也是一大助力。劉少奇與軍隊淵源不深,但能躍居毛澤東繼承人地位,完全是領導工運、學運有功所致,由此可見學運在中共奪權過程中的重要性。中共當然害怕「以其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所以對今天的學運畏若蛇蠍。靠學運起家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五常委之一的喬石,據說他也主張鎮壓學運,並揚言要找出學運幕後的「黑手」。我想喬常委比誰都清楚,四十年前他自己搞學運時,幕後的「黑手」是國民黨,因為國民黨的腐敗,才為學運提供了發展的條件。今天的「黑手」,也就在中共黨內,喬常委以為然乎?
值得注意的是:北京民運人士遊行時表示,他們無意反對中共的領導,只是要求中共作政治上的改革,關於這點,我完全贊成。
我之所以完全贊成對中共「妥協」,並不是因為我熱愛中共,而是因為我熱愛中國。
我的理由是:假如不實行民主,縱然在千萬人頭落地後推翻了中共,成立了新政權,根據過去兩千年痛苦的歷史經驗,不出廿年,新政權必然腐化,也許比共產黨更糟,結果仍然擺脫不了改朝換代、一興一亡的大循環,成千成萬人的鮮血,又白流了一次。假如實行民主,又何必等待新政權推翻中共後才來實行,何不幫助中共從現在起就開始籌備,而且不妨在人民有權監督下讓中共一黨獨大,就像日本的自由民主黨一樣,這樣豈不是可以避免一次犧牲慘重的內戰?
中共批評歷史人物時,最喜歡給人家戴上「妥協派」、「投降派」的帽子,好像只有和統治階級對著幹,伏屍百萬,流血千里,這才算是英雄好漢;現在中共自己是統治階級,才深知「安定團結」之重要。必須指出的是:靠鐵腕鎮壓下得來的是假安定、假團結,是「萬木無聲待雨來」的片刻寧靜;真正的安定團結,只有在真正自由民主的氣氛中得來。
老毛得天下後的種種倒行逆施,留給大家的幾乎都是反面教材;唯一可以做正面教材的是他對歷史研究的重視。所不同的是:老毛運用歷史上的經驗和權術來奪取政權、來維持個人獨裁;我們是要用歷史知識鑑往知來,防止歷史悲劇的重演。因此,筆者誠懇地向中共進言:根據中共批評歷史人物的標準,當前中國的民運人士都是道地的「妥協派」,並沒有「要把皇帝拉下馬」的豪情,也沒有「格老子也來做做莊」的壯志,他們只是要求政治上的民主改革而已。假如中共連這種「妥協派」的主張也不接受,硬把人民逼上梁山,那實在是不智之極!
近代的歷史告訴我們,假如康有為和梁啟超的「妥協派」(君主立憲)主張能採納,那麼中國現在的「國王」可能還是溥儀的嫡長子,何至於有「末代皇帝」那樣凄涼的下場?正因為清廷連「君主立憲」的「妥協派」主張都拒絕接受,所以以孫文、黃興為首的「革命派」終於成功,愛新覺羅皇帝不但做不成國王,而且累累然如喪家之犬。殷鑒不遠,可不慎乎?
假如中共迷信槍桿子萬能,有恃無恐,我又要請他們溫習一下歷史了。中共所歌頌的農民起義英雄,如黃巢、李自成、洪秀全以至中共自己,他們究竟是在怎樣的客觀情勢下起義的?那時候會出現李自成和毛澤東,誰能保證今天就不會?中共當年既能在美式武器圍剿下生存發展,為什麼今天別人就不能?
總結一句話:接受人民政治改革的要求,不要把人民逼上梁山!
(1989 年 6月)
姚立民 ----- 頌蘇聯總統戈巴喬夫辭職書1992
姚立民
Wednesday, February 16, 2011
中国民主党
中国民主党全国委员会简介
在共产党一党专制统治之下,追求自由、民主的志士仁人为组建组建民主政党进行了英勇而不懈的努力。1991年,中国自由民主党在北京成立,包括胡石根先生在内的该党20多名领导人和骨干成员于次年被捕。1995年,陈西先生及其朋友们在贵州创立了一个中国民主党,再次很快遭到残酷镇压。1995年,包括王有才先生在内的一批人在浙江向当地政府公开申请注册成立中国民主党,随后,北京、湖北、湖南、四川、陕西、辽宁、山东、广西、天津、吉林等全国许多省市的活动人士也迅速加入到这一组党潮中,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许多流亡在美国和其他国家的异议人士为推动这波组党潮提供了帮助。从1998年到现在,已经有300多人因为参加或发展中国民主党而身陷囹圄,更多的人受到警察的严密监视和频繁骚扰。共产党不择手段地试图将组党运动打压下去,但是,非常明显,它已经无法彻底阻挡这一运动。
“中国民主党全国委员会”首次由中国民主党浙江筹委会于1998年6月25日发布的《中国民主党成立宣言》提出来。该宣言号召“全国各地民主运动人士,加入中国民主党,筹备和成立中国民主党的各省市地方委会,并选派代表,参加全国代表大会,组建全国委员会”。然而,中共当局之后对中国民主党进行了残酷镇压,逮捕和监禁了一大批中国民主党各地方的领导人和中坚成员,以至于中国民主党各地方组织无法以任何形式生存,更不必说组建全国委员会。在这种情况下,2009年,一些曾参与中国民主党组党努力的海内外人士经过认真沟通,决定先在国外建立全国委员会。同时,考虑到为了推进民主运动从而尽快实现从威权统治向民主政治的转型,各反对派组织有必要携手共建一个强大的反对党,参加1991年在北京组建中国自由民主党和中华进步同盟的人士,以及各个时期参与中国民主党的人士,在经过代表之间的沟通后,也于2009年达成了共识, 决定联合成一个政党——中国民主党,共同建立全国委员会。
2009年底,中国民主党全国委员会筹备委员会在美国纽约成立。2010年4月3-4日,中国民主党特别代表大会在美国纽约纳索县召开。大会通过了《中国民主党宪章》,选举产生了中国民主党全国委员会委员、共同主席、执行委员会、监察委员会和顾问团。中国民主党全国委员会的建立,不仅是为了发展中国民主党,也是为了继承1978年“民主墙运动”、1982年海外“中国之春”运动、1989年民主运动的未竟事业,实现一百年来中国人追求的自由民主理想。
中国民主党全国委员会的组织结构是按照现代政党的理念设计的。它强调和尊重民主党地方组织的重要性。全国委员会的委员由地方委员会推选,同时它也随时接受一切对民主党有重大贡献的社会贤达和活动家。在中国大陆因参加中国自由民主党、中华进步同盟、中国民主党而曾被中共当局起诉、判刑或劳动教养的人(只要他们本人不反对)都是第一届全国委员会的当然委员,因此占了全国委员会的绝大多数(考虑到国内严峻的形势,有些人的名字将不公布)。
中国民主党及其全国委员会的使命如下:
——在现阶段,中国民主党是与中国共产党打擂台的反对党。中国民主党全国委员会当前的政 治使命是建立一个强大的反对党,为中华民族打造替代中国共产党的政治前景。哪里中国共产党有缺失、问题和罪行,那里就有中国民主党负责任的批评和建设性替代方案,哪里有中国公民对中国共产党执政不满意,哪里就有中国民主党接纳他们,倾听他们的声音,并将他们纳入推动中国民主转型的政治进程中。
——在将来,中国民主党将确保顺利、平稳地向民主转型。它将是主导政治改革的建设党。它将结束一党专制,参与全国大选竞争。它将通过赢得选票而成为执政党。它将致力于巩固民主。它将建立法治保障人权。它惩治各种腐败、建立廉洁政府。它将提出自己的政治主张、经济和社会政策来建设一个文明的中国,一个融入世界价值体系、受到国际社会尊重的民主中国。
——中国民主党将建立“同一个中国”。今天劳苦大众的中国不同于权贵的中国,农村的中国不同于城市的中国,东部的中国不同于西部的中国,汉族的中国不同于少数民族的中国。我们要结束上述的对立和不平等。我们要建立“同一个中国”,无论在那里,所有的中国人都可以读到同样的书;进入同样的互联网自由地发表自己的意见;无户籍或其他条件限制就读和就业;大陆的中国人同海外的华人一样具有决定自己社区乃至国家领导人的权利。这样的“同一个中国”将是全球华人感到骄傲的精神故乡。
民主党人将以竭诚之心,并动员全社会的智慧,来创造中国美好的未来。欢迎你参与中国民主党的工作!今天,我们都是民主党人!!
中国民主党全国委员会海外领导团队 (国内咨政团成员和国内外全国委员名单暂略)
共同主席 王有才、王军涛
执行长 王天成
监察长 刘念春
秘书长 傅申奇
副秘书长 宋书元、郭保胜
执行委员:王策、王天成、王澄、余志坚、刘志牧、刘俊国、杨小炎、宋书元、陈立群、陈维健、侯文卓、高光俊、莫逢杰、傅申奇、程维民、潘晴、熊焱。
监察委员:刘念春、金靖、高沛其、吕京花、朱学渊、易改、高健、夏明、黄小勤。
顾问团主席 魏京生
顾问:万润南、王丹、吴仁华、陈一咨、陈达征、洪哲胜、杨建利、魏京生
地址:136-31 41ave 4A Flushing NY 11355电话:718-577-1954
网址:www.cdpsite.org
电邮:minzhudang99@gmail.com
致全國人民的信:人民民主大聯合萬歲!/劉浩鋒文集
中國民主黨全國文教委員會
人民民主是中國共產黨一貫主張的順天應人大道義,是人類社會發展大趨勢,遵循中華文化核心智慧“太極圖”演示“天道轉輪”宇宙總規律,通過發展完善 提升人民民主,實現人與人、執政黨與在野黨“互愛共進”良性循環,遠比西方互鬥惡性循環舊民主憲政更道德、更文明、實現世界和諧與中華民族復興的新型民主 暨天道民主憲政。
中國是人民共和國,人民共和國應是人民當家作主的國家。 人民當家作主就是人民有權選擇執政黨。
實現人民當家作主對中共也是一件幸事,可以從根本上解決腐敗問題,可以從根本上解決政黨活力問題,可以從根本上解決民生問題,可以從根本上解決祖國統一問題,最後,也能從根本上轉化受世界叢林包圍格局,實現中華民族復興偉業,造福全世界。
全國各個政黨,包括台灣、香港、澳門的政黨,無論大小,無論執政在野,一致聯合起來,主張:“廢除一黨專制,人民當家作主,共建互愛民主,完善人民共和,復興中華文化,實現祖國統一。”
為此,中共必須看得見人民的力量,看得見歷史的趨勢,遵循天道法則,開放黨禁、報禁,建立有序多元共和社會。
全國人民民主力量,全世界人民民主力量,無論大小,一致聯合起來,反對暴力。 誰主張暴力,誰就是恐怖主義者,誰就是人民的罪人,民族的罪人,人類的罪人,上帝的罪人。 任何政黨,任何政府,任何個人,都無權鎮壓人民要求當家作主的權利。 誰是執政黨不是由政黨說了算,而是由人民說了算,由人民來選擇哪個政黨來執政。
中國人民解放軍是人民的軍隊,人民的軍隊愛人民,愛人民的軍隊不是效忠哪一個人,哪一個政黨,而是服務於國家,服務於人民,服務於中華民族復興偉業。 一切有良知的中國軍人,一切偉大的人民軍隊,應當成為人民當家作主的堅強柱石,成為中華民族復興的忠誠衛士。
中國人民的安全部、公安部,是人民政府的安全部、公安部,應為人民而工作,為人民共和國而工作,為實現中華民族復興偉業而工作。 一切有良知的中國安全人員、公安人員,一切偉大的人民政府安全部、公安部,應當成為人民當家作主的使者,成為人民的和平使者。
人民民主大聯合,就是各政黨以“互愛”原則大聯合,就是人民大聯合,就是人民爭取人民當家作主實現中華民族復興的大聯合。 全國人民團結起來,全世界中華兒女團結起來,世界人民團結起來,為改造橫向互鬥的資本主義舊民主與縱向互鬥的專制下的民主,爭取人民當家作主而奮鬥!
人民萬歲!
人民民主萬歲!
人民當家作主萬歲!
中華民族復興萬歲!
和諧世界萬萬歲!
2011年1月3日北京
Cdp200159@gmail.com sky:200159
(2011/01/03 發表)
Sunday, February 13, 2011
王丹、王軍濤:中國人站起來!
"王丹、王軍濤:中國人站起來! --寫在“六四”十五週年前夕
在“六四”十五週年之際,作為當年那場愛國民主運動的參與者及其後的被迫害者,我們發表如下聲明,表達我們的追思,申明我們的意見,以與全球華人共勉:
我們認為,1989年發生的以天安門廣場為中心的年輕學子為先鋒、全球華人參與的運動,是中國人和平表達自己掌握自己命運的願望一次的嘗試,是為爭取一個美好的自由、民主、公正、清明和安全的中國的鬥爭,是延續了一個多世紀的中國人民勵誌圖強、復興中華的努力中最為輝煌的一頁。 發生在1989年“六四”的血腥鎮壓,鄧小平以手中的權勢扼殺了年輕學子和全球華人熱切懷抱的和平變革、全面發展的希望。 我們尊重鄧小平和其他權勢者關於中國發展的方案的設想,但青年學子和全球華人也有權利和平表達自己的願望和爭取掌握中國發展的命運,並且最終應由人民經由一個公正公開的憲政民主程序,和平討論和選擇決定自己的命運。 十五年前,是鄧小平以他鐵血意志排擠大多數中國同胞的美好意願,將自己的想法極其暴力地強加給中國;從此,中華民族失去了的現代政治發展史上最好的和平變革、全面發展的機會。 我們忍受失去正義的噬心之痛的同時,譴責鄧小平領導的暴行! 十五年前的鄧的決策,使中國人經歷天安門廣場悲劇,而世界上其他國家人民加入第三波民主化浪潮。
我們深切懷念十五年前為我們中國人能更有尊嚴和安全地生活、中國能更民主和清明而犧牲的同胞,我們格外思念與我們一樣因那場運動而坐牢、流亡、處份或失去正常發展機會的同胞,我們在此向趙紫陽、鮑彤、陳子明、包遵信、任宛町、馬少方、郭海峰、張銘、楊濤以及所有仍在國內堅守89年理念的先輩、兄長和朋友表達我們的敬意,向方勵之、劉賓雁、嚴家其、陳一諮、郭羅基、於浩成、張煒、吾爾開西、劉剛、柴玲、王有才、韓東方等在全球各地不解努力的同道表示我們的問候。 我們深切哀悼王若望、趙品潞兩位堅守信念、客死他鄉的師友。 我們相信,我們所付出的代價最終會為中國人建立一個民主、正義、清明和安全的秩序。
我們認為,只有中國公民自己努力,才能恢復十五年前歷史真相,討還那時失去的正義;只有在這樣的努力中,中國人才能培植起尊嚴、責任和良知以及一個民主、正義、清明和安全的家園所需要的文化心態。 因此,我們格外敬重丁子霖教授代表的天安門母親運動,我們認為她們的不屈不撓、感人肺腑的努力是我們所有活著的中國人的寶貴精神財富,我們將盡全力推動她們獲得諾貝爾和平獎。 我們感謝那些多年來為恢復“六四”失去的正義而努力工作的大陸同胞、海外僑胞、港澳同胞和台灣人民,感謝全世界的人民和政府為中國人討還“六四”公道而提供的支持和幫助,在此我們願向司徒華、劉千石、張文光、馬英九、張思之、劉青、盧四清、張良、蔣彥永、陳小雅、封從德、南西佩羅西、弗蘭克沃爾夫、羅伯特伯因斯坦、黎安友、林培瑞等先生,向中國人權、中國民運信息中心、港支聯、人權觀察、大赦國際等國際組織表示我們的衷心謝意。
我們相信,只有我們中國人自己能夠在政府面前站起來做公民,中國才能成為我們的安全家園和幸福保障以及全球華人驕傲的故鄉,因此我們特別珍惜那些在高壓恐怖中和艱難困苦中仍堅持民主理念、推進中國變革的國人,敬重那些為此付出沉重代價的朋友。 我們想念胡石根、楊子立、秦永敏、王炳章、楊建立、杜導斌等仍什陷囹圄的同道戰友,我們願向中國自由主義知識分子和專業人士、政府中改革取向官員、工人農民維護權益的活動家表達我們的敬意,向所有國內外的以推進民主化為宗旨的民運團體表示敬意,向劉曉波、劉軍寧、余杰、王怡等在國內、胡平、魏京生、徐文立、王希哲等在海外的同道朋友表示敬意。
我們知道,和平開放轉型建立民主政體在中國不是容易的政治目標;這需要朝野有識之士共同努力,良性互動。 儘管中國執政者犯下如此眾多過失並且迄今沒有悔改跡象,我們仍呼籲中國政府恢復歷史真相,公正調查處理“六四”鎮壓的責任人,還受害者和全球華人一個公道;我們希望中國現執政者體察歷史潮流和人心向背,啟動政治改革以使中國全面發展。 人類當代政治史表明,那些在重大歷史轉折關頭啟動民主變革的政治領袖,與那些為自由民主承擔巨大個人犧牲的民主戰士一樣,會贏得人民的歡迎和敬重。
我們鄭重重申如下政治信念:中國既需要經濟改革發展,也需要政治改革,以使全體國人分享發展成果,使中國人能有尊嚴和權利,使中國成為所有華人的安全幸福的家園以及全球華人值得自豪的故鄉;我們堅信,只有憲政民主才能實現這一目標;我們願與全球華人一道共同努力,和平實現我們中國人世世代代尋求的在中國建立一個更美好社會的夢想;不論是“六四”前後的坦克機槍,還是“六四”之後的牢獄流亡,不論是過去使用過的荒唐野蠻的收買恐嚇,還是現在正在實施的卑鄙下流的陷害栽贓,都不能使我們猶豫和退縮,因為我們明白自己的使命是,在世界人民的支持下,與全球華人一道,建立一個憲政民主中國,其中中國人不分男女老少種族膚色地域階級能平等表達意見,選擇領導,免於恐懼,追求幸福,。
在我們前面有光照千古的先賢先烈和“六四”英魂,與我們同行有渴盼正義的同胞和艱辛努力的同道,儘管我們有個人缺陷和過失,儘管我們還會經歷無數困苦,我們最終一定會達到目標:與全球華人一道、為世代華人建立一個憲政民主中華。
中國憲政協進會主席王丹理事長王軍濤(http://www.dajiyuan.com)
6/3/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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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February 4, 2011
張顯揚-----權貴社會主義
是「權貴社會主義」──怎樣定性今天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
今天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從社會制度的意義上應該怎樣定性:是「權貴資本主義」,還是「權貴社會主義」?「權貴」沒有爭議,問題在「資本主義」還是「社會主義」。
經濟上的「權貴資本主義」,政治上的一黨專政;作為社會制度,應該是「權貴社會主義」
吳敬璉教授說,他一九九八年開始使用「權貴資本主義」的提法:「市場經濟最根本的特點,是自由的、自主的交換,如果上面有行政力量在控 制,如果強勢政府強化到主導經濟資源配置的程度,那就不叫市場經濟,而叫權貴資本主義了。」(《政府壟斷三十五億土地資源,腐敗前赴後繼》)這可能是「權 貴資本主義」最早的出處。我贊成吳敬璉和其他學者在「權貴資本主義」概念下,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所作的經濟學批判。但是,我不認為可以用這個提法來界定中 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社會性質。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作為社會制度,不能叫「權貴資本主義」,只能叫「權貴社會主義」。
「權貴社會主義」的提法,最早見諸朱中原先生二○○五年的一篇文章《權貴資本主義和權貴社會主義》。二○○六年李銳老先生在接受《德國 之聲》專訪時也用了這個提法。我不完全贊同朱中原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所做的社會學分析,但「權貴社會主義」的提法,卻正可以用來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定性。
如果說傳統社會主義或現實社會主義,是共產黨一黨專政的極權社會主義的話,那麼今天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就是共產黨一黨專政的權貴社會 主義。其特點是,權貴集團和既得利益集團憑藉政治權力和從市場化改革中攫取的財富,在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小康社會、建設和諧社會等等名義下,結成 生死同盟,控制和掠奪十三億中國人,整個國家成了他們後院的奶牛場。把這樣一個社會稱之為「資本主義」是完全不對的。再壞的資本主義,即使是法西斯專政的 資本主義,統治者的權力也不可能膨脹到如此程度。只有「社會主義」能夠做到這一點。社會主義最基本的特徵是壟斷:共產黨一黨專政的國家政權高高地凌駕於社 會之上,不受監督,沒有制約,壟斷一切,不只是壟斷政治,而且壟斷經濟,壟斷文化,壟斷思想,壟斷一切社會資源。簡而言之,國家吞噬整個社會,主宰每個 人。
中國人被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的美醜善惡的宣傳糊弄的時間長了,形成了一種思維定勢,也可以說是意識形態偏見,似乎好東西一定是社會主 義,壞東西一定是資本主義。即使那些被認為「資產階級自由化」的人,在潛意識裡也不免把社會主義當作一個褒義詞,把資本主義當作一個貶義詞,因而把目前這 個醜陋的社會稱之為「權貴資本主義」。「權貴資本主義」,也有稱「國家資本主義」或「官僚資本主義」的,揭示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經濟性質,但沒有揭示出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社會性質。這裡需要弄清一個基本的政治哲學問題:社會性質或社會制度是由什麼決定的,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的根本區別在哪裡?弄清楚了這 個問題,這種意識形態偏見就不攻自破了。
資本主義是從經濟發展中自然而然地產生出來的,社會主義是共產黨用專政手段製造出來的
人們一直以為,社會性質是由經濟結構決定的,因而總是從生產資料所有制關係上去判定一個社會的性質。這種觀點顯然是受了馬克思的歷史決 定論的誤導,好像社會就是一個經濟結構,政治制度是經濟結構的上層建築,屬於國家的領域,不決定社會的性質。實際上,不同類型的社會有不同情況,不可一概 而論。一個社會的性質,究竟由經濟結構決定,還是由政治制度決定,要看這個社會是從怎樣的歷史背景下走來。
從沒落的封建社會脫胎而來的資本主義社會,其性質是由經濟結構決定的。資本家所有制的經濟結構在封建社會內部已經成熟,對於資本主義社 會來說,它是原生的、在先的;相應的政治制度是次生的、從屬的,是為適應經濟結構的需要而建立的,其途徑或者是和封建統治者妥協,如一六八八年英國的「光 榮革命」,或者是推翻封建統治者,如一七八九年的「法國大革命」。馬克思當年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種「從經濟到政治」的歷史變革經驗。他把這個過程稱之為 「自然歷史過程」,據此創立了「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的歷史決定論。
然而,從早期資本主義社會或前資本主義社會,通過暴力革命,建立起來的傳統社會主義或現實社會主義,情況正好相反。其變革順序,不是 「從經濟到政治」,而是「從政治到經濟」。在早期資本主義社會或前資本主義社會內部,並未形成「社會主義」的經濟結構。對於行將建立的社會主義社會,「無 產階級專政」的國家政權是原生的、在先的;「社會主義」的經濟結構,無論是「公有制」為主、多種所有制並存,還是一統天下的「公有制」,是次生的、從屬 的,是由國家政權用「專政」手段對原來的經濟結構加以「改造」的結果。在中國,就是一九五三──一九五六年的「三大改造」。這和馬克思所說的「自然歷史過 程」完全不同,姑且稱之為「人造歷史過程」。
從「自然歷史過程」中產生的資本主義社會,是從經濟發展中自然而然地產生出來的。從「人造歷史過程」中產生的社會主義社會,是由國家政 權製造出來的。這一點,社會主義各國的當權者,不但不迴避,反而把它當作自己最偉大的歷史功績予以宣揚。例如中共當局,就不厭其煩地教導我們說:「沒有共 產黨就沒有新中國」,還編成歌曲廣為傳唱。儘管他們說謊成性,這句話卻是絕對符合實際的:「新中國」,「新社會」,的確是共產黨「締造」的。
資本主義本質上是一種獨特的經濟結構;社會主義本質上是一種獨特的政治制度:共產黨執政的制度
歷來所說的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在經濟結構上確有區別,特別是在現實社會主義時代是這樣。但是,這並不是兩種社會的根本區別。根本區別 是,資本主義本質上是一種獨特的經濟結構,社會主義本質上是一種獨特的政治制度,兩者的區別不在同一個序列上。換句話說,資本主義之為資本主義,是因為它 的經濟結構,政治制度只是對這個經濟結構起一種保障作用。社會主義之為社會主義,是因為它的政治制度,經濟結構只是對這個政治制度起一種支撐作用。具體地 說,社會主義之為社會主義,是因為它有一個共產黨領導或曰共產黨執政的政治制度。
共產黨領導或曰共產黨執政,是社會主義的本質,它決定社會主義社會的一切社會關係,就像資本主義的經濟結構是資本主義的本質,它決定資 本主義社會的一切社會關係一樣。這個事實反映到社會主義「締造者」們的頭腦裡,就成為一種原則。毛澤東說,工農商學兵,東西南北中,黨是領導一切的。毛澤 東這句話,言簡意賅,道破了社會主義的真諦。
鄧小平說「四個堅持的核心,是堅持黨的領導。」(《鄧小平文選》第二卷,第266頁)說得非常深刻。堅持共產黨領導,就有社會主義,就 有無產階級專政、馬列主義和毛澤東思想。否則,一切都沒有著落。國家副主席王震將軍,說得更加直白。上世紀七十年代末,他訪問英國,英國的社會狀況,特別 是失業工人的生活狀況,令他大為驚奇:「我看英國搞得不錯,物質極大豐富,三大差別基本消滅,社會公正、福利也受到重視,如果加上共產黨執政,英國就是我 們理想中的共產主義社會。」(于日:《旅英十年》)王震的高論,泄露了社會主義的秘密:是不是社會主義,決定性的條件,是有沒有共產黨執政。共產黨執政就 是社會主義,甚至是「理想中的共產主義社會」,反過來說,社會主義就是共產黨執政。沒有共產黨執政,就不是社會主義。
資本主義社會是以「經濟」為中心運行的,確切地說,是以「資本」的保值和增值為中心運行的;政治制度,政權運作,服從於和服務於經濟的 需要。只要經濟結構不變,政治制度怎麼變,社會的性質都不會變。社會主義社會是以「政治」為中心運行的,確切地說,是以共產黨一黨專政的「政權」的鞏固和 發展為中心運行的;經濟的形式、經濟的發展,服從於和服務於政權的需要。毛澤東時代,社會主義的這個本質表現得非常露骨,無論政治運動,還是經濟建設,都 是「為了鞏固無產階級專政」。共產黨執政,猶如賈寶玉脖子上的那塊石頭,是社會主義的命根子。只要這個政權在,經濟結構怎麼變,社會的性質都不會變。而一 旦共產黨一黨專政垮台,社會主義就不復存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之交,蘇聯東歐就經歷了這樣一場變化。
今天的中國,私有經濟已經超過半壁江山,但和毛澤東時代並無本質的不同,一黨專政還是一黨專政,壟斷一切的基本特徵沒有絲毫改變,因而 還是名副其實的社會主義。不是「掛羊頭,賣狗肉」,而是「掛狗頭,賣狗肉」。國際社會也是這麼認為的,沒有一個資本主義國家把中國認作自己的同類。三十多 年來發展起來的資本主義經濟,不但沒有改變中國的社會性質,反而為一黨專政增添了強大的力量。一黨專政的政治吞併了資本主義的經濟,權貴資本主義不過是權 貴社會主義的一個內在規定而已。
權貴社會主義和現實社會主義一樣,是社會主義的又一種存在形式,完全違背公平正義的普世原則
重複地說,權貴社會主義就是權貴和暴發戶的聯合統治。他們沆瀣一氣,狼狽為奸。它是社會主義的又一種存在形式,和現實社會主義一樣,完全違背公平正義的普世原則。當今中國的一切敗相,根子都在這裡。
現在的情況是,到處是貪官污吏,權錢勾結,掠奪國庫,欺壓百姓,強徵地,強拆遷,亂抓人,打死人,本來就是糊弄人的「上訪」制度,現在 更成了可怕的深度迫害的陷阱。受害民眾忍無可忍,不得不起而抗爭,以致各種各樣的惡性事件不斷發生,「群體性事件」的數量和規模急劇攀升。因此,中共當局 在不得不強調「民生問題」的同時,拼命加大「維穩」的力度。維穩的經費一年高過一年,去年已經趕上並超過國防開支。「內憂」甚於「外患」,權貴社會主義貌 似強大,內裡非常虛弱。
或許有人會問,弄清楚這個問題有什麼意義?至少有兩方面的意義:一是在事實的認知上,可以避免張冠李戴,不再把社會主義說成資本主義; 二是在價值的評價上,可以避免混淆美醜善惡,不再把社會主義的罪孽說成資本主義的罪孽。中國已經進入後改革時代。今後能不能走上一條新的健康的發展道路, 和能不能在這兩個方面作出準確的判斷分不開。
二○一○年十二月十六日
Thursday, February 3, 2011
辛子陵---的救黨三策◎ 裴毅然
辛子陵的救黨三策
◎ 裴毅然
● 辛子陵(右)和李銳(左)。他們是中共最有反省精神的代表人物。
辛子陵的批毛立場,受到大陸毛派的瘋狂攻擊。
今年春節,辛子陵先生(1935── )赴滬會友,聚會中談了「救黨三策」。子陵先生十五歲參軍,二十四歲入黨,極左年代還真沒吃什麼苦頭,鐵桿毛迷一個,走到今天寫出徹底反毛的《紅太陽的隕 落》(香港書作坊二○○七年初版)、《中共興亡憂思錄》(香港天行健出版社二○○九年初版),思想歷程冷暖自知。毛派很詫異:辛子陵解放後沒吃過什麼苦 頭,沒有階級仇恨,反毛幹嘛反得那麼起勁?毛派不知反毛並不需要個人恩怨,僅憑老毛兩點罪惡──至少折騰死六千萬國人、摧毀傳統文化,良知就會使人站隊入 列。
貪圖錢色,腐敗已經爛到根上
子陵先生忠黨憂國,在深入分析形勢的基礎上提出救黨三策,撮要介紹於下。
腐敗已經沒治了,賣官鬻爵、權錢交易公開化。廣東省政協主席、前公安廳長陳紹基聚財二十億。前 深圳市長許宗衡的交待十分「坦誠」:「現在沒關係根本上不去,我到這個地步不知花了多少錢呀!我就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當上這個市長。好多企業家為了我當市 長,都願意豁出老本。」據說他為當深圳市長,花了三千萬。上台後,為還債,他開出賣官價格:一名區長正職一千萬、大企業正職不低於八百萬、一般局長五百到 六百萬之間。大大超過清末賣官。
斂財自然與女人連在一起。據新華社報導:百分之九十五的貪官都有情婦,百分之六十以上腐敗與二 奶有關。網上「全國二奶排行榜」,頒發九個獎項:數量獎,江蘇建設廳長徐其耀,包養一百四十六名情婦。素質獎,重慶市委宣傳部長張宗海,五星級酒店常年包 養十七名漂亮女大學生。學術獎,海南紡織局長李慶善,記性愛日記九十五本,製作標本二百三十六份。青春獎, 四川樂山市長李玉書,二十位情人都在十六到十八歲之間。幹勁獎,湖南省通信局長曾國華,向五位情人保證到六十歲每人每週性生活不少於三次......
前中紀委書記吳官正在紀委會議上說:「根據中央的考察調研,不能說全部,也有百分之九十的省市 二級黨委已經變質,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黨政一把手是不稱職,不合格的。」十七屆四中全會上,胡溫提交公示幹部財產的「陽光法案」,竟遭否決。辛子陵仰天長 歎:「為國家腐敗至此一哭!為黨墮落至此一哭!這件事給了我極大震動。陽光法案反映了黨心民心,如果全黨公決或全民公決,都會通過的。我動議:十八大選 舉,凡拒絕向全國人民公佈財產者,不能當十八大代表,不能當中委、候委、紀委的候選人。省巿縣換屆選舉也應如此。」
子陵先生哀歎:沒有三權分立,沒有制衡監督,出了「三光書記」,黨都這樣了,還奢談「黨一元化領導的優越性」、還奢談政改是黨的自我完善,就只能等著被人民推翻了。政治危機比經濟危機嚴重千百倍呵!
權貴資產階級與全民的尖銳矛盾
辛子陵認為國內主要矛盾已是全黨全軍全國人民與權貴集團之間的矛盾。這個集團根據自身利益,拼 命反對民主憲政,以批判普世價值關閉政改大門,致使政改深陷僵局。辛先生預言:「權貴集團是中共的掘墓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掘墓人。不擺脫權貴集團的挾 制,中共只能在三十三萬億GDP的陶醉中滅亡。」
十分反諷的是:新興的權貴集團竟出自當年造反者的後代。據《遠東經濟評論》二○○七年四期報 導,內地有三千二百二十名億元家財者(不包括境外財產),百分之九十為高幹子女,為二千九百三十二人,總共擁資二萬零四百五十億,人均六點七億。即便放大 到擁產千萬,權貴集團也不過五百萬,在十三億國人總數前,還是微末小數。
前中石化總經理陳同海,自命「共和國長子」,第一國企掌門人,貪污兩個億,每日揮霍四萬,每月 交際費二百萬,公然說:「作為共和國長子,我們不壟斷誰壟斷?」 而另一面,中國窮人又是世界之最,連拉美、非洲都不如。國民工資收入等僅占國家GDP的百分之八,歐美約百分之五十五、南美百分之三十八、非洲百分之二 十,中國最低年收入者不到世界平均水準的百分之十五,全球排名一百五十九位,最低工資甚至低於三十二個非洲國家。所謂「中國崛起」是政府崛起,人民並沒崛 起。
另一方面,每年發生十二萬起「群體性事件」,面對烽煙遍地的政治局面,集訓縣委書記、縣公安局 長,準備鎮壓是下下策。上策是平息民憤、化解民怨、挽回民心。「沒有革命性的改革,就會有比改革更加難以承受的革命。這是最後的機會了。」辛先生呼籲胡溫 出大手筆,不能依靠小恩小惠(如免除農業稅)獲取執政合法性。
● 溫家寶在三月人大報告中提到「要堅持高級幹部報告個人財產的規定」。但就是不提「陽光法案」,即高幹財產只是 「報告」,並不公開。仍然是害怕人民的監督。溫出席貴州團的討論。
土地、社保、股份制救黨三策
為扶大廈之將傾,憂心如焚的辛先生提出「救黨三策」:
一、兌現「耕者有其田」,將私有化原則堅持到底,給予農民土地所有權,方能穩住農村穩住農民,並有效制止官商勾結對土地的巧取豪奪。
因現行土地財政,地方政府與農民關係空前緊張,所謂的土地集體所有制實為地方諸侯掠奪農民土地 提供了制度保障。賣地所得,各級政府擄入百分之九十以上,農民只得百分之五十到十。由於土地問題上與民爭利,鬧得烽火四起。如今堅持土地集體所有制者,抬 出冠冕堂皇的理由──「防止農民失地、防止兩極分化」,實際上是為地方官員霸佔農民土地製造理論根據。因為,只有在「土地集體所有制」的前提下,對農民還 只是「間接」剝奪,一旦土地徹底私有化,再去徵地,就成了「直接」剝奪,難度與對抗必然加劇。如今已剝奪四千多萬農民的耕地,據民間預測,至二○一○年將 有一億農民失地。二○○七年末,黑龍江富錦巿四萬餘農民向全國發表〈公告〉:「長期以來的所謂集體所有,實際上架空了農民作為土地主人的權利。富錦巿各級 官員和豪強以國家名義和集體名義不斷大肆侵佔和私分農民土地,成了實際的『地主』,農民作為土地的主人,卻被迫成為租種地主土地的農奴。」辛先生說:「如 中央不下決心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徵地會愈演愈烈,直到逼出李自成、張獻忠來。」
二、國家財政要大幅度向民生傾斜,要佔到財政總開支的百分之六十。
二○○七年,中國政府在社保、醫保及各項社會保障性開支上,總支出約六千億,約占財政總開支百 分之十五,而美國二○○六年三項開支一點五萬億美元,佔美國財政支出百分之六十一。俄國政府用於公共性開支,亦佔總支出的百分之三十三。一位諾獎經濟學家 說:「領導人到底信奉什麼?到底是人民政府還是特權階層的政府,看看財政支出,可以一目了然。」一九七八到二○○三年,短短二十五年,中國行政管理費增長 八十七倍,這在歐美怎麼可能呢?浙江長興縣修建政府大樓耗資六個億,加上周邊配套設施總共二十個億,在西方,能通過這種預算嗎?
既然標榜社會主義,就沒有理由在民生開支上低於資本主義。有了大規模的全民福利,失業者與貧困農民的窘迫境遇可得立竿見影的緩解。
資料對比:十年前公車開支就達三千億,說是要改正;二○○九年「改」至五千億。人家紐約市長、倫敦市長則乘地鐵上下班。貨比貨,自然什麼都清楚了,因此才會使勁遮罩資訊,目的自然在於不讓你比,不讓你有比較的基礎。
三、國企落實人人有份的實名股份制。
一九六八年,美國阿拉斯加州發現儲量豐富的石油。一九八二年,全州四十萬居民每人收到一千美元 支票(股份紅利)。此後,全州居民連續二十餘年得到這筆社會分紅。「美國就是這樣悄無聲息地做著符合馬克思主義的事情,高舉馬克思主義旗幟的中國,理應比 美國做得更好。」人人有份的股份制,才是在生產資料公有制基礎上的重建個人所有制,才能體現生產資料公有制的理論內涵。
據二○○九年四月十五日央視「新聞1+1」披露,中國工商銀行、中國石油、中國移動二○○八年 大賺三千多億,但上繳國家僅區區二百多億,不到百分之十。公眾熱議:巨額利潤哪去了?該如何分配?能否全民分紅?法國國企稅利潤百分之五十要上繳,瑞典、 丹麥、韓國的國企,利潤上繳比例也達到三分之一到三分之二。
辛子陵建議對國企總資產進行股權改革,從四十二點五五萬億中劃出二十萬億為公民權益基金,分期 分批以股票形式派送給四億城鎮居民,無地農民享受城鎮同等待遇;未參加工作的城鎮居民,亦沾享這次全民所有制股權大改革。地市級以上幹部暫不參加,以縮小 中高級幹部與廣大群眾收入差距。經過國企股權改革,每個城鎮家庭擁有二三十萬固定資產,每年可有三五千元紅利,真正享受改革開放成果,會找到真正當家做主 的感覺。
作為老中共黨員,辛先生希望胡溫能實行這三項新政,使中共在國人心目中重建威望,得到執政合法性的社會基礎,「胡溫新政」將與「羅斯福新政」一樣留名青史。
辛先生甚至認為只要實行他的「三策」,並重新評毛,為六四、法輪功平反,全民必將皆大歡喜,中 共則還掉歷史舊債,卸掉歷史包袱;再更變黨名以自贖,「共產黨這個名稱已完全失去道義含量」「鄧小平提出改名人民黨或社會黨」,中國就會走上與權貴社會主 義告別,進入民主社會主義的康莊大道。辛先生最後這樣「惡攻」:
建國以後,黨逐漸變質了。前三十年專制獨裁,餓死三千萬人;後三十年經濟搞上去了,出現了嚴重的、大面積的的貪污腐敗。「共產黨」這件衣服上沾滿了血淚和污垢。它不代表工人農民,也不代表資產階級,成為權貴集團的自利性組織,可以說已經人心喪盡。
辛先生認為三項新政必須在公開透明與媒體監督下實施,要防止權貴集團在推行新政中謀私。為防止 各級官吏成為權貴集團工具,辦法只有一條:民主。落實憲法第三十五條,把憲法規定的民主權利真正給予公民,開放報禁、結社自由,實現官民互動,唯此才有操 作性,這是推行新政的關鍵性制度保證。趙紫陽提出對權貴集團必須予以「政策性遏制」。三大新政就是遏制權貴集團,和平化解權貴集團與人民大眾矛盾的最好辦 法。
應該說,少共出身的辛先生能夠如此反出朝歌,委實不易,也確實代表了一部分解放牌老幹部的真實政治立場。「救黨三策」,如能見納,自然千好萬好,但筆者忍不住要問一聲:紅牆甚厚,接受三策有什麼政治基礎?權貴集團制訂與己不利的遏制性政策可能性在那裡?
辛子陵:---給五七老人拜年_活著並且不撒謊_法律博客www.fyfz.cn
辛子陵
正在提筆給五七老人寫這封拜年信,收到陳尉先生來函讓我轉達:
歷史將會記錄在這個社會轉型期,最大的悲劇不是壞人的囂張,而是好人的過度沉默。—— Martin LutherKing, Jr.
【年度致敬 •山寨版】 《往事微痕》全體人員:一群耄耋老人,本可以在家安享天倫,但是他們卻投入了一場戰鬥中,他們自己寫文章、自己辦雜誌、自己出錢印刷、寄送,把右派的艱辛生活,把真實的歷史展現給很多人。 並不是每個人都關心歷史,但是並不代表這不重要,特別是對於一個謊言遍地的國家。
致敬! !
陳尉
朋友們,看到了吧,你們並不孤獨,老年人,中年人,青年人,整個社會,有許許多多關心你們,支持你們,尊敬你們的人。 你們做的事情是崇高的,你們寫下的文字將作為我們國家的信史存入國史館——絕不會只讓具有民主精神和世界眼光的美國大學專美於前(他們現在就開始珍藏了) 。 你們執筆為文的意義在於開啟了民間評毛的歷史第一頁。 這標誌著人民的大覺醒。
國家要進步,繞不開政治體制改革;政治體制改革,繞不開重新評毛。 據說十八大要做出相應的決議執行鄧小平 1993年關於在下世紀初重新評毛的遺言。 我相信傳言非虛。 作為一屆黨和國家領導人的胡錦濤,2004年和元老萬里談話時曾鄭重承諾要重新評毛,這話在全世界公佈了。 全黨和全國人民年復一年地期待著,世界輿論也在關注著,如果他交班之前對此沒個說法,悄然引退,將失大信於天下。
寫到此處,有朋友發來短信,打開手機,是一首詩:
天降妖魔地降災,每年今日溢愁懷。
罄竹難書未平憤,流惡不消亦更哀。
秘史曝光知狡詐,神靈明斷無後來。
八三四一劫數盡,糞土垃圾俱塵埃。
今日 12月26日,民間評毛以各種形式進行著。 這就是民心。
五七老人們,善自珍攝,提起精神,戰鬥正未有窮期。
2010.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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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子陵----權貴資產階級
十七屆四中全會上,胡溫將領導幹部公示財產的陽光法案提交全會,竟然被否決了。這件事給了我極大地震動。陽光法案反映了黨心民心,如果全黨公決,或全民公決,都會通過的。被否決的事說明,我們的中央委員會,準確地說是他的多數,不能反映黨心民心,跟全黨已經不是一條心了,跟全國人民已經不是一條心了。這些反對陽光法案的中央委員還是我們的人嗎?還是我們選出來的代表嗎?作為一個老黨員,我動議:十八大選舉,凡拒絕向全國人民公佈財產者,不能當十八大代表,不能當中央委員、候補中委和紀委委員的候選人。省、市、縣換屆選舉也應該如此。
走筆至此,我這個老黨員不由得仰天長嘆,為國家腐敗至此一哭!為黨墮落至此一哭!現在的縣委書記們不是焦裕祿了!
權貴資產階級的人數,據《遠東經濟評論》2007年第4期報導:至2006年3月底,內地私人擁有財產(不包括在境外、外國的財產)超過5000萬以上的有27310人,超過1億元以上的有3220人。億元以上的90%是高乾子女,有2932人,他們擁有資產20450億元人民幣,平均每人6.7億元。如果放大一些他們的社會基礎,家有千萬(人民幣)以上的權貴集團人數約有500萬人。但在13億中國人民面前,他們是微末的小數。在7000萬黨員面前,約佔7%。
問題積累到今天,國內的主要矛盾已經是全黨、全軍和全國人民同權貴集團的矛盾。權貴集團造成四大惡果:首先是分配不公平,貧富兩級分化使社會矛盾尖銳化,從根本上破壞了和諧社會的基礎;第二是藉助政治權力強勢壟斷,以發展壯大“公有製的主體地位”為掩護,實行“國進民退”,蠶食和鯨吞民間財富;第三是反對 “耕者有其田”,把土地壟斷在自己手裡,成為壓迫、剝削農民的“紅色地主”;第四是形成了一個拼命反對民主憲政的特權利益集團,以批判普世價值和兩個“絕對”關閉了政治體制改革的大門,使政治改革陷入今天的困境和僵局。權貴集團是中國共產黨的掘墓人,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掘墓人。
以胡溫為核心的黨和國家領導人,必須亮明旗幟,表明與權貴集團決裂,全黨、全軍和全國人民才能知所趨處,知所依歸。要發動黨內93%的健康力量,發動13億人民的力量,形成絕對的政治優勢,治服權貴集團的反抗,用經濟和法製手段解決權貴集團的問題。蔣介石敗退台灣,政治上第一個大動作是甩掉官僚資產階級,啟用黨內和本地才俊,十年生聚,十年教訓,蔣經國開啟報禁和黨禁,走民主憲政的道路,為國民黨中興奠定了基礎。不擺脫權貴集團的挾制,共產黨只能在33萬億GDP的陶醉中滅亡。
一年12萬起所謂“群體性事件”,這就是列寧說的那種人民大起義臨近的標誌。上層統治階級不能照舊統治下去了,下層廣大被統治階級不能照舊生活下去了。面對烽煙遍地的政治局勢,集訓縣委書記和縣公安局長,準備鎮壓是下下策。上策是平息民憤、化解民怨、挽回民心。沒有革命性的改革,就會有比改革更加難以承受的革命。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中國權貴集團的形成和發展可分為四個時期:
一、官倒時期。從上世紀80年代中期開始,利用“雙軌制”的漏洞,權貴們通過“官倒”即倒買倒賣,把計劃內物資轉化為計劃外物資,賺取差價;或倒買倒賣進出口物資批文,“空手套白狼”,聚斂起第一桶金。
二、包攬大型工程時期。 90年代中期以後,通過包攬大型工程虛報成本、出賣國家和工人權益提高優惠條件吸引外資、在進口大型設備中收取回扣等手法非法牟利。例如:在國家的和省一級工程中,就有高達40~60%的工程款流進了他們的口袋。 1998年以來,中國開始興建高速公路,平均每公里國家支付1億200多萬元,而實際僅需7000萬元,權貴們每公里攫取了3200萬元。這樣的高速公路共有16000公里,僅此一項,承包工程的權貴就掠奪5120億元以上。
三、國企改制時期。中共十五大以後國企改革的路子是“抓大放小”,大企業引進私人資本和外國資本,實行股份制;小企業實行私有化。問題主要出在中央提出建立現代企業製度以後的國企改制中。地方政府認為“經營者持大股”是國有企業推行股份制中“最有效的股權配置方式”。 《浙江工人日報》2002年8月7日發表新華社記者關於國有中小企業改制的調查報告:《“新百萬富翁”震盪大江南北》。我們看一位董事長的自述,可知“新百萬富翁”是怎樣“一夜之間”產生的:
具體確定為國家保留22.5%的國有股;董事長佔22.5%的股份,即1125萬元;職工持股會佔20%;外來法人股佔35%。這樣,我就成為了名義上的 “千萬富翁”。我的1125萬元股份,除自己積累50萬、向親朋好友借200萬以外,第一塊是經營者才能獎金100萬元,第二塊是技術獎勵150萬元,第三塊是職務配股250萬元,第四塊是政府以期股注入的方式出讓375萬元,而這375萬元期股實際上是以現金分期付款的方式買斷國有資產存量,靠分紅的錢還。這幾年我經常受邀請到上海、山東、四川等地作報告,反复講經營者持大投,不是千年等一回,而是一萬年才有一次機會。
這位董事長交了好運,市政府給了他875萬。主事的官員能夠統一認識把這筆錢給他而不是給別人,這是幕後交易的結果。他當然要通過巧妙的方式給官員們送
* 2010-3-16 17:38
****辛子陵:政治體制改革的必要性
——兼論政治體制改革的必要性
(辛子陵2010年5月25日在中國青年政治學院講演)
為了抗拒民主潮流,抵制政治改革,前幾年是說人民素質低,實行民主憲政的條件不具備,現在換了新招,說中國的政治體制優越無比,不僅不需要改革,全世界還得向我們學習。2008年10月4日,香港《大公報》發表署名群的文章,題為《當今中國政體無疑是世界最優越的模式》,說“中國成立59年,已成為影響世界的政體模式之一。” “西方民主制雖然是政體偉大創舉之一,但隨著全球綜合文明的興起,其多數原則、天賦人權原則、人民利益原則等等,都出現了顛覆性退化。而中國敢於並善於突破西方模式,確實是中國政治智慧的完美體現。”
論述中國“完美”的政體模式,從建國之初算起,強調這個政體是毛澤東創立的,一直“完美”到今天,成為世界各國學習的榜樣,真令人目瞪口呆。 著名歷史學家唐德剛說:“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眼看他人相食,眼看他打砸搶;再眼看他改革開放,起死回生。”這大概是經歷過這一段歷史的知識分子的共識。
今天我們講政治體制改革,不從法理講起,講兩個歷史故事。 “以史為鑑可以知興替”。 一個講劉少奇,一個講克林頓。
劉少奇曾是毛澤東的最親密的戰友,對確立毛澤東在全黨的領袖地位,在全國的領袖地位,是立了大功的。 他在延安召開的黨的“七大”的關於修改黨章報告中, 不下百次高度讚揚毛澤東。 “七大”通過的黨章明確規定 “以毛澤東思想作為全黨的指導思想”。 在劉少奇的提議下,毛澤東名正言順地成為黨的領袖 ——被選為黨中央政治局主席,黨中央書記處主席,黨中央軍事委員會主席,黨中央報刊編輯委員會主席。 集“四個主席”於一身。劉少奇還在“七大”帶頭呼喊“毛澤東同志萬歲!”他也由政治局候補委員躍升為黨的第二號人物,成為毛澤東的主要助手和接班人。 劉少奇的接班地位是這樣形成的。 當 1959年4月毛澤東決定不當國家主席時,劉少奇成為第二任中華人民共和國主席。
劉少奇因發起個人崇拜被重用 , 因個人崇拜降溫獲罪,因糾正毛澤東的餓死人的政策被迫害致死。
1956年的中共召開“八大”。 在赫魯曉夫揭露斯大林的“秘密報告”已傳遍世界、反對個人崇拜已經成為各國共產黨共識的大背景下,中共對毛澤東的“個人崇拜”也必須降點溫才顯得諧調。 在1956年“八大”第一次會議上,當彭德懷提議從黨章中刪掉毛澤東思想時,劉少奇、周恩來、鄧小平等人表態贊成。 因而,在“八大”通過的黨章裡,“以毛澤東思想作為全黨的指導思想”一句被刪除了。 毛澤東表面上贊成,心裡記賬。 對劉少奇、彭德懷的不滿由此開始。 戲劇性的一幕是他撥動了林彪這顆棋子。 當大會選舉黨的主席時,以毛澤東如日中天的威望,自然會得全票。 但檢票的結果是少一票。 誰敢不投毛主席的票? 這是必須查清的。 查的結果是毛澤東沒投自己的票,他那一票寫的是林彪。 他把林彪這塊石頭拋出去,一打劉少奇,二打彭德懷。 林彪抗美援朝拒絕掛帥出征,彭總是國際英雄,跟麥克阿瑟打了個平手,歷史上就是副總司令,代表們不解毛為何如此重林輕彭? 劉少奇、周恩來、鄧小平很快就明白了,一因彭總在朝鮮沒保護好毛岸英,二因提了修改黨章的那條意見。 1958年8月5日,長期養病的林彪被提為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共中央副主席,七常委掛像排在第六位,陳雲之後,鄧小平之前。 這是毛澤東為扳回個人崇拜失勢這一局做的戰略部署。
為打擊劉少奇,散了會他就推翻了“八大”決議。 “八大”決議說:消滅階級之後,“在我國社會主義制度已經建立的情況下,也就是先進的社會主義制度同落後的社會生產力之間的矛盾。黨和全國人民當前的主要任務,就是要集中力量解決這個矛盾,把我國盡快地從落後的農業國變為先進的工業國。”1957年10月9日,毛澤東在八屆三中全會上說:“無產階級和資產階級的矛盾,社會主義道路和資本主義道路的矛盾,毫無疑問,這是我國當前的主要矛盾。”劉少奇在“八大”把經濟建設提到第一位,毛澤東否定了劉,又把階級鬥爭提到第一位。 使黨的整個路線走偏。
毛澤東看不起赫魯曉夫。 他認為斯大林去世後他應該成為世界共產主義運動的領袖。他要登上世界革命的歷史舞台。 他後半生的內政與外交,文治與武功,成功與失敗,功勞與罪孽,都直接間接地與他這個要當世界領袖的野心聯繫在一起。 領導世界革命,國家必須要有強大的實力,照毛澤東的說法,“手裡沒把米,叫雞都不來。”這是他迫不及待發動大躍進的思想根源。 為了迅速把經濟搞上去,他提出了鼓足乾勁,力爭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設社會主義總路線,後又提出人民公社和大躍進,簡稱“三面紅旗”。 空想社會主義加“左”傾狂熱,中國人民的大災大難來臨了。
“三面紅旗”使毛澤東遭到了幾乎毀掉自己一世英名的慘敗。 為了使大家有一點感性認識,我們講一個村子裡的真人真事,看看所謂奔向共產主義天堂的人民公社制度是怎麼回事。 據毛澤東的秘書田家英 1960年在浙江省富陽縣環山村環二大隊的調查,一個勞動日日值是3分,就是說農民勞動一天掙來一根冰棍錢(當時最便宜的冰棍3分一根)。 富陽地區是著名的魚米之鄉,人民歷來豐衣足食。 公社化後一個中等勞動力在隊里幹一年活,只分2元5角3分,換不回口糧。 全隊224戶,戶戶倒掛,都欠隊裡的債。 全隊共有人口803人,人均欠債48元1角8分。 這欠款並不是社員借錢娶媳婦、蓋新房了,欠的是口糧錢。 在舊社會,多狠毒的地主,是周扒皮,還是黃世仁,都不會這麼幹。 奴隸社會奴隸主也得讓奴隸吃飽飯,沒聽說強迫奴隸勞動不管飯,還讓奴隸倒貼伙食錢的。 毛澤東創立的人民公社竟是這麼一種制度,連社員的飯都供不起,連簡單再生產都不能維持,還奢談向共產主義過渡。 這種不能維持簡單再生產的極低的勞動生產率,是農民對“一大二公”的報復。 國家斬斷了農民和土地和糧食的任何联系,破滅了農民勤勞致富的任何希望,他們怎麼會有勞動積極性? 極左路線到此並沒有止步。 合作化、公社化還不夠,還得割資本主義尾巴。 農家母雞生了蛋,老太婆拿到集市(自由市場)多賣幾角錢買燈油買鹽都不行,這叫資本主義尾巴,得割掉,低價賣給供銷社,拿到國家手裡。 國家的觸角就這樣直接伸向老太婆手裡那幾個雞蛋。 這就是毛澤東按照列寧的指示,要消滅每時每刻都產生資本主義的小農經濟所採取的政策。 農民當然要反抗,當他們退社的要求被鎮壓後,他們不敢再索要自己的土地,只要求包產到戶。 這種經營方式,和多勞多得掛鉤,和個人利益掛鉤,是部分地“重建個人所有製”。 但毛澤東不允;為了一個包產到戶,從中央到基層,多少為民請命的好乾部被整得家破人亡啊! 毛澤東的共產主義暴政——總路線、大躍進和人民公社——實行了3年,餓死了37558000(三千七百五十五萬八千人)。 2005年9月,中共中央政治局決定對1959年至1962年全國大饑荒的歷史檔案有限制的解封。 這是官方正式內部公佈的大躍進時期餓死人的權威數據。 據專家統計:1949年中共上台執政之前2129年中,共發生203次死亡萬人以上的重大氣候災害,死亡2991萬多人。[2] 毛澤東製造的這場人禍的死亡數字,比歷朝歷代因天災餓死人數的總和還多764萬人。 這不是個別政策失當,是根本理論的錯誤,是根本路線的錯誤,是根本道路的錯誤,是既不能帶來富裕、又不能帶來平等的空想社會主義,應予徹底否定。
在毛澤東的空想社會主義道路走至險關絕地、山窮水盡的日子裡,在飢荒萬里、伏尸百萬的恐怖歲月,毛澤東束手無策,退居二線,浪跡於春藕齋的輕歌曼舞中和西子湖畔的湖光山色裡,讓劉少奇、周恩來、鄧小平、陳雲等放開手腳,挽救已經崩潰的國民經濟,制止餓死人事態繼續發展,救人民於水火,扶大廈之將傾。 在這種情況下,只有一些和私有製沾邊的政策才能挽狂瀾於既倒,調動農民生產自救的積極性。 劉少奇等所採取的政策,舉其犖犖大端就是所謂“三自一包”,即自留地、自負盈虧、自由市場和包產到戶。 “三自一包”的政策像一支巨大的強心劑一樣,給奄奄一息的六億神州注入了活力。 廣袤的農村復甦了。 農民又有了依靠自己的勞動活下去的希望。1964年全國糧食產量達到3750億斤,比上年增加350億斤,農業走出了低谷。 對於實行“三自一包”政策,劉少奇等心裡並不踏實,是一種戰戰兢兢、忐忑不安的心態。 因為按照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的教條,這些政策具有右的性質,屬於資本主義範疇。 他們只是暫時利用一下這些帶有資本主義性質的政策,並沒有準備走多遠,一旦國家渡過危機,就趕緊回頭,最怕被毛澤東抓住小辮子,費力不討好。 在意識形態領域裡他們沒有話語權,意識形態的話語權牢牢掌握在毛澤東手裡。 儘管“三自一包”政策使百姓有了飯吃,使國家渡過了危機,使毛澤東的金鑾殿沒有倒塌,但毛澤東並不領情,他要領情就得承認自己錯了。 他要先利用這些“走資派”穩住農民,把糧食生產出來,使自己的江山不倒,然後再打倒這些“走資派”。 他認為糾正自己錯誤的人必是將來的反對派。 他不能忘記七千人大會上全黨置疑他的路線,追究他的責任的那個可怕情景。 他反手為雲,覆手為雨,說“三自一包”是極大的罪惡,是走了資本主義道路。 要把實行“三自一包”政策的各級幹部打成“黨內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這就是毛澤東發動文化大革命的政治背景。
毛澤東高揚馬列主義旗幟批判“三自一包”,說這是資本主義道路。 為什麼餓死百姓的三大苛政——總路線、大躍進和人民公社,還被稱為“三面紅旗”高舉著,還被說成是對馬列主義的創造性地發展;救活百姓的“三自一包”倒成了彌天大罪,成了走資本主義道路? 黨內同志都知道“三自一包”挽救了國家的經濟、政治危機,使共產黨的政權沒有倒台,但沒有人敢出來說“三自一包”是正確的,都得跟著毛澤東批“三自一包”,直到毛死後為劉少奇平反,仍不敢肯定劉少奇的“三自一包”政策是正確的,是為國為民做了好事。 這就是話語權的厲害。 所謂話語權在當今中國就是對馬克思主義的解釋權。 劉少奇只在政策上撥亂反正,沒有在話語權上撥亂反正,糾正毛的錯誤政策,承認毛的話語權,讓各級幹部和全國人民喊著“三面紅旗”萬萬歲去搞“三自一包”,儘管救了國家,救了百姓,保住了毛澤東的領袖地位,但毛澤東一翻臉,劉少奇的蓋世功勞立即變成了彌天大罪。 秉政者不懂得掌握話語權的重要,或在話語權上妥協投降,是要吃大虧的。
當“大救星”死去,否定了“三面紅旗”,解散了人民公社,鄧小平允許農民包產到戶,重建個人所有製的時候,農民才真正得救。 單幹的農民實現了毛澤東費盡移山心力也沒有達到的產糧 9000億斤的夢想。 1996年糧食產量超過一萬億斤,棉花產量超過8400萬擔,自此,中國的糧食和其它主要農產品的供給,由長期短缺轉變為總量基本平衡而豐年有餘。 河南上蔡縣在大躍進中餓死了4萬人。 在2006年除夕之夜,這個縣的楊集鎮李橋村,一個只有七百多口人的普通村莊,村口竟然停放了四十多輛新轎車,而這些轎車的車主,全是富起來的外出務工村民。 農村的巨變使我們看到了真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力量,看到了“重新建立個人所有製”的政策威力。
說到這裡,我們把毛劉的爭論說清楚了,把所謂“兩條路線、兩條道路、兩個司令部的鬥爭說清楚了。毛澤東是錯的,是憑話語霸權強詞奪理,劉少奇是對的,許多幹部、許多百姓心裡都明白,但在高壓之下不敢說。
本來說好了,毛死後劉接班。 但毛出於私心,主要是怕劉少奇清算他餓死 3755萬人的錯誤。 因為劉少奇當面跟他說:“人相食,你我要上書的。”劉少奇並沒有推卸責任,是說你我的錯誤要寫進歷史。 我們得下罪己詔,得徹底改正錯誤。 毛澤東要維持自己一貫正確的歷史地位,要劉少奇把錯誤擔起來。 所以毛決心換掉這個接班人,光換掉還不行,必須把他打倒,把他除掉。 這個事情辦起來就複雜了。 毛先造輿論,說劉少奇不行,他不是馬克思主義者,他要搞修正主義,走資本主義道路,要搞資本主義復闢。 林彪行,一貫高舉毛澤東思想偉大紅旗,最忠實地執行毛澤東的革命路線,只有林彪接班,才能黨不變修,國不變色。 毛這個決心,這套說辭,幹部中的多數,人民中的多數,嘴上不敢反對,但心裡不服,不贊成。 代表人物就是張志新。 她就敢說出來,毛澤東、林彪是錯的,劉少奇是對的。 35年前她被殘酷地殺害了。 上個月,張志新的親屬、同學紀念她就義35週年,我去講了話,發表一篇祭文,題目是《張志新是反對個人崇拜第一人》。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我們看看美國是如和對待有過失的國家領導人的。
打倒劉少奇經過了曲折的過程。 先得讓他犯個路線錯誤,按中共的規矩,只有犯了路線錯誤的人才能打倒。 於是毛澤東做了個局。1966年5月16日發表開展文化大革命的通知,叫全國大專院校停課鬧革命,把學生髮動起來。 往哪衝呢? 五一六通知說是“三里”“五界”。 “三里”是黨裡、政府里和軍隊裡的“走資派”,“五界”是學術界、新聞界、文藝界、教育界、出版界的反動權威。 這樣一來,打擊面就非常寬了。 從本班老師和本校校長揪起,知識分子,領導幹部,都可以揪。 社會就亂了。 後來又鼓動革命小將“破四舊”,紅衛兵走上街頭。 那天我作為觀察員在王府井巡視,抬頭一看,電線桿子上一個“勒令”,禁止下象棋,說象棋這東西,舎車馬,保將帥,反動! 到王府井百貨大樓一看,化妝品櫃檯被砸了,說這是“香風臭氣”,資產階級生活方式。 到四聯理髮店,一位女士出來,剛燙的頭髮,波浪式大花,一個女紅衛兵,衝上前去,在頭髮上就是一剪子,這位女士要抗議,又挨了兩皮帶,也不敢說理了,拔腿就跑。 清華園浴池,一個老頭圍浴巾,抱著腦袋跑出來,後面的紅衛兵提著皮帶追著打。 理由是他們叫工人搓背,剝削壓迫勞動人民。 這就是文化大革命的最初景象。
面對這個局面,劉少奇決定要管,不能讓社會成為無政府狀態。 在首都,向各個大專院校派了工作隊。 我就是工作隊一員,我們是派往文化部所屬藝術院校。 在中央音樂學院兩派紅衛兵辯論那副對聯:“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混蛋。”我就在場。 劉詩昆上台發言被打,是我們工作隊給救下來的。
毛澤東把文化大革命的火點起來以後,躲到杭州劉莊別墅過神仙日子去了,叫劉少奇、鄧小平繼續主持中央工作,擋在第一線,應付北京和全國的亂局。 這是一個大陰謀、大陷阱。 劉鄧怎麼做都不對,都要被毛澤東抓住辮子。 現在知道的結果是,劉鄧出來管了,往大專院校派了工作組,毛澤東說他們鎮壓了革命群眾,實行白色恐怖,要把轟轟烈烈的文化大革命打下去,執行了資產階級反動路線。 假如劉鄧不出來管,不派工作組,聽任局面亂下去,是不是就跟上毛澤東的“偉大戰略部署”了呢? 否! 那時毛澤東會說,打砸搶抄抓,殺人,這是反革命暴亂,中國出了“匈牙利事件”,劉鄧就是黑後台,修正主義黨變成了法西斯黨。 毛會犧牲幾十萬學生,出來保護那些受害者。 他又一次成了“人民的大救星”。 毛澤東掌握著話語權,一言九鼎。 這就是獨裁者的厲害。 毛澤東是料定劉鄧不會看著局面亂到失控不管的,經過反右派鬥爭,地方各級幹部——這是劉鄧的基本隊伍—— 也不會看著不管的。 毛澤東穩操勝券,看著劉鄧和省、地、縣各級領導,犯這個資產階級反動路線的錯誤。
在八屆十一中全會上, 1966 年 8 月 5 日,毛澤東寫了他那篇討劉檄文 —— 《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張大字報)》。 最初他是寫在一張《北京日報》的邊角上,由秘書謄清,印成會議文件發給大家。 江青則積極串聯,發動中央大員向劉鄧開砲。
在巨大的壓力下,劉少奇只好承認犯了執行資產階級反動路線的錯誤,並作出書面檢查。
八屆十一中全會以後,從北京到全國,廣大黨員、廣大干部、廣大人民,對毛澤東發動文化大革命和號召批判劉少奇的資產階級反動路線,表示“很不理解、很不認真、很不得力” ,是一種頂牛狀態。
1966 年 10 月 1 日,毛澤東決定把慶祝建國十七週年大會和第四次接見紅衛兵合併進行,因此這次被接見的紅衛兵人數最多,達 150 萬人。 就在這一天,一隊受領秘密任務的紅衛兵在天安門廣場打出了“打倒劉少奇、鄧小平!”的橫幅,公開呼喊打倒劉少奇、鄧小平的口號,公開向世界宣布了毛澤東發動文化大革命的鋒芒所向,在全國掀起了批判所謂 “ 資產階級反動路線 ” 的高潮。
1967 年 4 月 10 日,在江青的精心導演下,清華大學紅衛兵組織了三十萬人參加的批鬥王光美大會,並把彭真、薄一波、陸定一、蔣南翔等三百多名“走資派”拉去陪鬥。 這天早晨六點,清華大學紅衛兵開著車到中南海抓人。 王光美被押到清華大學主樓七層,強迫她穿上陪同劉少奇主席出訪印尼時穿過的旗袍和高跟鞋,並用乒乓球串連成一個碩大無朋的大項鍊給她套在脖子上,拉到批鬥會會場。 這一幕惡作劇充分錶現了江青的狹隘、嫉妒、心理陰暗、人品下流。1963 年春,劉少奇攜夫人訪問東南亞幾國,重點是印度尼西亞。 蘇加諾總統和夫人隆重接待中國元首。 雅加達繁華的街道上並排懸掛劉少奇和王光美的巨幅畫像,中外報紙、電視、紀錄片,都作了突出的報導。 把個江青氣得妒火三千丈。 出國前江青幫王光美作形象設計,要穿黑絲絨旗袍,不要戴項鍊。 後見王光美竟敢不聽她的,戴了項鍊(緬甸總理奈溫夫人送的),這使江青更加歇斯底里,這就是乒乓球項鍊的由來。 這次批鬥會鬧騰了一整天,中間還在清晨六點、下午一點和下午五點四十分穿插了三次審問。 第二天,王光美穿旗袍、戴項鍊的照片和《三審王光美》的記錄,都上了紅衛兵小報,成為轟動世界的新聞。 劉少奇作為國家主席的尊嚴掃地以盡了。
1967 年 9 月 13 日,這是劉少奇妻離子散的一天。 跟他一起生活的三個讀書的子女:劉平平、劉源、劉亭亭,被勒令回學校接受審查批判,不許再回家;最小的女兒小小(六歲)交給保姆帶著趕出中南海;王光美這天晚上被逮捕入獄。 劉少奇剩了孤身一人。 他昔日的主席辦公室,成了囚禁他的牢房。 又過了幾天,來了兩個戰士,命令劉少奇解下腰帶。 劉少奇厲聲抗議,話音未落被打翻在地,強行把腰帶解走了。
請讀者註意:這是在中南海,這是在中華人民共和國主席辦公室。 劉少奇的國家主席職務還沒有免,辦公室竟成了囚禁他的死牢。 劉少奇被轉移到開封以前,一直住在這裡,他沒有進秦城監獄,毛澤東要把他放在眼皮底下折磨他,看著他精神崩潰,看著他身體崩潰,看著他一步一步地走向死亡。
毛澤東憑什麼能把國家元首玩弄於股掌之上? 憑什麼能夠顛倒是非,把一個有大功於國家和人民的領導人,打成“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打成“叛徒、內建、工賊”? 這就得研究一下毛澤東創立的政治體制。 這個體制我們給他起個名字,叫黨國體制,其特點是黨在議會之上,領袖在黨之上。 傳承規則是黨的最高領袖指定接班人。 他對接班人能立能廢,能貴能賤,甚至有生殺予奪的權力。
黨國體制是有一套理論基礎的。1954年,也就是製憲行憲那一年,毛澤東在黨中央會議上,做過一次憲法交底的講話。 他說:
我們有不少同志,就是迷信憲法,以為憲法就是治國安邦的靈丹妙藥,企圖把黨置於憲法約束之下。 我從來不相信法律,更不相信憲法,我就是要破除這種憲法迷信。 國民黨有憲法,也挺當回事,還不是被我們趕到了台灣? 我們黨沒有憲法,無法無天,結果不是勝利了嗎? ……我們偉大光榮正確的黨也是歷來不主張制定憲法的,可是,建國後,考慮到洋人國家大都制定了憲法,以及中國知識份子還沒有完全成為黨的馴服工具的情況,為了改造和教育人民群眾,鞏固黨的領導,還是要製定憲法的嘛。 制定憲法,本質上就是否定黨的領導,在政治上是極其有害的。
當然啦,憲法制定是製定了,執行不執行,執行到什麼程度,還要以黨的指示為準。 只有傻瓜和反黨分子才會脫離黨的領導,執行憲法。
可是到了有民主人士參加的政府會議上,毛澤東換了一副面孔。1954 年 6 月 14 日他在中央人民政府委員會第三十次會議上說:“一個團體要有一個章程,一個國家也要有一個章程,憲法就是一個總章程,是根本大法。” 他還指出:“通過以後,全國人民每一個人都要實行,特別是國家機關工作人員要帶頭實行,首先在座的各位要實行。不實行就是違反憲法。 ”
毛澤東就是這樣一個兩面派,一個最大的兩面派。 他說過“玩憲法”的話。 他把全國人民都玩了,把民主黨派和盼望民主憲政的知識分子都玩了。
前後兩段話,中共高級幹部信哪一段呢? 信前一段。 這一番話在中央領導層影響深遠,根深蒂固,成為中國共產黨的憲法觀,至今起著作用。 請注意這話:“ 憲法制定是製定了,執行不執行,執行到什麼程度,還要以黨的指示為準。只有傻瓜和反黨分子才會脫離黨的領導,執行憲法。” 你打開憲法第二章第 35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有言論、出版、集會、結社、遊行、示威的自由。”但不論在大陸哪一個城市,都不執行,為什麼不執行? 因為 “只有傻瓜和反黨分子才會脫離黨的領導,執行憲法。” 有毛澤東這句話作為“最高指示”,整個憲法全是廢紙,政治體制改革沒商量。 你向中共領導人建議實行民主憲政,他心裡有這段話墊底,繼續跟你“玩憲法”,絕對聽不進去。 不把這段話中蘊藏的個人獨裁的真相揭穿,中國的憲政無望,民主無望。 毛澤東這番“玩憲法”的高論,好像一切是為了黨的利益,許多高級領導人覺得信服這些話是黨性強的表現,這樣他們也被“玩”了,被忽悠了。 劉少奇當了多年的委員長,後來又當了國家主席,他沒有把人大的權威建立起來,沒有把國家元首的權威建立起來,紅衛兵舉著一本《毛主席語錄》就能揪鬥他,讓他低頭認罪。 他舉著《憲法》抗議,但《憲法》輸給了小紅書。 所以,毛澤東這一番話,強化的不是黨的權威,是毛澤東個人的權威,是高於《憲法》的皇帝的權威。 他不僅踐踏了憲法,也踐踏了黨章,被他玩得不僅差一點亡國,也差一點亡黨。
網上流傳的這個講話,查不到原始出處,但我相信出自毛澤東,只有他那個頭腦才能產生這樣的思想,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在上個世紀 60年代初,有過一次民主是目的還是手段的爭論。 爭論的結果是民主是手段,憲法表面上看來是目的,實際上也是手段,是鞏固和加強黨的領導的手段。 這個結論和毛澤東上述論憲法的話是一致的,或者就是那段話的邏輯推演。 所以我相信那段話是毛澤東說的。 歷代高級幹部都沒把憲法當回事,從來沒人敢用《憲法》保護自己。 黨國體制使國家領導人有天然的軟弱性 ,我們的領導人至今沒有擺脫毛澤東謬論的束縛,當作不與外人言說的“枕中秘”信奉著。 其實,毛這一套受害最烈、最大的是黨的高級幹部,觀之於劉少奇、周恩來、鄧小平、陳雲、陶鑄、彭德懷、賀龍、鄧子恢、張聞天、王稼祥、楊尚昆諸人的遭遇而益信。 只憑最高領袖個人好惡,說你右傾,你就是右傾;說你修正主義,你就是修正主義;說你是叛徒,你就是叛徒。 無理可講,無處可告,只能檢討,低頭認罪。 另一方面,這種體制又造就了一批陰謀家、野心家、見風使舵的勢利小人,毛最後定的接班人名單,不僅有他的侄子和老婆,甚至被稱為“通房大丫頭”的人,也可以躋身常委行列。
改革開放以後,蕭規曹隨,我們繼續遵行毛澤東留下的黨國體制。 我們又委屈了兩位最得民心的高級領導人。 買官賣官一興起,朝有悻進,野有遺賢,就成了普遍現象了。
2004 年 7 月 4 日美國國慶節,布什總統向中國網民發表談話。 他說:“人類千萬年的歷史,最為珍貴的不是令人炫目的科技,不是浩瀚的大師們的經典著作,不是政客天花亂墜的演講,而是實現了對統治者的馴服,實現了把他們關在籠子裡的夢想。因為只有馴服了他們,把他們關起來,才不會害人。我現在就是站在籠子裡向你們講話。”
官員是什麼? 一半是野獸,一半是天使。 管住他的獸性才會“替天行道”,成為天使。 自律是靠不住的。 制度好可以使好官更好,壞官無法做壞事;制度不好,壞官則放肆做壞事,好官也會變壞,不同流合污則被逆淘汰。 四川被判死刑的文強,有一段駭人聽聞的自述,他說:“不貪不色,誰敢相信你呀!”意思是你要是正人君子,你就成了異類,沒人敢相信你。 你就會被逆淘汰。
西方民主制度最成功的地方就是創造了一套體制和製度把官員關進了“籠子”,用權力製衡的辦法使他們無法為非作歹。 我們的製度最可悲的地方是千方百計地防範人民,讓人民戴著“主人”的高帽子走進籠子,看著“公僕”貪污腐敗為非作歹而毫無辦法。 老百姓想行使“主人”的權力,數不清的清規戒律罩著他,最近又有了“維穩辦”,叫他張不開口,拿不起筆,邁不動步。
民主是什麼? 在美國就是人民高於一切,享有充分的結社、集會和遊行示威表達民意的自由,監督政府和執政黨,誰上誰下由人民投票決定;民主黨和共和黨,都不能向人民發號施令,成為執政黨以後,通過施政服務人民和管理國家;人民監督政府,是通過新聞出版自由表達各階層、各種族、各界別的群眾意見來體現的。 美國沒有官方通訊社、官方報紙,除了一個對外廣播的 “美國之音”外,沒有對國內宣傳教化的官辦電台和電視台,在州和地方也是如此。 兩大政黨沒有自己的機關報和自己的電台和電視台。沒有控制輿論、審查書報的機關和製度。 輿論導向不是在官方,而是在民間,不是官導民,而是民導官。 總統、國務卿放下身段向民間問計,了解老百姓的意見和要求,調整施政方向,改善政府的工作。 不是人民必須同執政黨和政府保持一致,而是執政黨和政府必須同主流民意保持一致。
所謂 “籠子”就是權力的邊界。 政府有政府的權力邊界,法院有法院的權力邊界,議會的眾議院和參議院也都有各自的權力邊界,執政黨有執政黨的權力邊界,反對黨有反對黨的權力邊界。 任何人、任何政黨,都沒有總攬一切的特權,各守各的邊界,互相制衡,任何官員,包括總統、議長和大法官,誰都不能越界越權。 我們分析一下克林頓腐敗案,順道看一看美國關總統的“籠子”。
自 1998年年1月白宮醜聞案曝光後, 獨立檢察官斯塔爾對克林頓緋聞進行了一年的調查。斯塔爾的調查是非常認真的,他竟然能夠在萊溫斯基 的藍色裙子上找到克林頓留下的污漬,這一證物後來成為這一性醜聞的關鍵證據。
獨立檢察官斯塔爾是司法部官員,是總統的下屬, 但在他背後有立法和司法兩大系統撐腰,克林頓不敢停止他的工作,不敢給他的調查製造障礙,更不敢對他打擊報復。
眾議院聽取了斯塔爾作證陳情后, 1998 年 9 月 11 日向媒體公佈斯塔爾的調查報告。10 月 8 日,眾議院批准對克林頓開展正式彈劾調查。12 月 19 日,眾議院以“作偽證”和“妨礙司法”為由彈劾克林頓。
根據《美國憲法》第 1 條第 2 款第 5 節, “眾議院…專享彈劾權”。 決定是否適宜在某時候進行彈劾的權力,只屬眾議院所有。 所以,獨立檢察官斯塔爾要向眾議院報告克林頓總統的案情。
根據《美國憲法》第 1 條第 3 款第 6 節, “參議院專享審理所有彈劾案的權力。參議院在審理彈劾案前,全體參議員均須宣誓,如受審者為美國總統,則由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主審 ”。 所以,眾議院決定啟動彈劾後,需提交參議院審理,但不由參議院議長主持,要把大法官請出來。
對總統是罷是留,是行使國家最高最大的權力。 在美國,行使這個權力的不是執政黨的“政治局常委”,也不是在政權體系之外的某個超級強人或一群元老,而是代議制的國會。 這個權分散到參眾兩院,眾議院決定能不能彈劾,參議院決定彈劾能不能成立。 最後由 100 名參議員票決總統的去留,少數服從多數不是簡單的多數,而是三分之二的多數。 把大法官請出來主持,則是為了避免參議院議長的操縱。 這套設計是把神聖權力平凡化、把獨斷權力分散化的政治傑作。
1999 年 1 月 7 日,克林頓彈劾案進入參議院審理表決程序。克林頓的婚外情是道德問題,民事問題,眾議院彈劾的不是 “亂搞男女關係”的錯誤,是為此事接受調查時“作偽證”和“妨礙司法”。眾議院司法委員會主席海德率 13 名眾議員來到參議院,向參議員們宣讀了對克林頓的兩項彈劾指控。12日中午在大法官倫奎斯特的主持下,參議院開始表決。 55名共和黨參議員和45名民主黨參議員對克林頓的“作偽證”及“妨礙司法”兩項指控逐一表決,12時40分左右,大法官倫奎斯特宣布,認定克林頓犯有兩項指控的人數都沒有到達憲法規定的三分之二多數,即67人,因此克林頓在參議院審判中被判無罪。 克林頓得以繼續留任,但醜聞使他威信陡降,其一切政績都處在醜聞的陰影之下。
院外公眾的呼聲對參議員的投票起了輿論導向作用。 那幾年美國經濟狀況一直良好。1998年美國經濟增長率達3.9%,失業率降到二戰以來的最低點,工資增長為通貨膨脹的2倍,30多年來首次實現政府預算平衡。 雖然不少人對克林頓的品德頗有微詞,但絕大多數人認為,經濟繁榮是他的主要政績,反對罷免他。 公眾對克林頓的支持率一直保持在65%以上,美國的國家權力機關非常注意傾聽和尊重民意,絕不和民眾對著幹。
公眾對黨派鬥爭非常厭煩,特別是對共和黨借克林頓緋聞案大做文章極為不滿。 據《紐約時報》和哥倫比亞廣播公司進行的民意調查, 1998年,支持共和黨和反對共和黨的民眾比例分別為46%和32%,1999年則為38%和55%。
克林頓總統是生活在 “籠子”裡,他的一舉一動被嚴密監視著,連“包二奶”的自由都沒有(更別說貪污受賄了),跟情人幽會了幾次,就上了報紙和電視,把人丟到全世界,從這個意義上說他是“不幸”的;共和黨想藉機發難,把他搞臭,為下次競選上台做鋪墊,這個“籠子”屏蔽黨爭私見,保證他能夠得到公正對待,“不以寸朽棄連抱”,犯了錯誤可以批評,但不能打倒,使他有機會將功補過,體面地把總統做滿任期,這又是他的幸運。 這個把總統關起來的“籠子”,既限制了總統,又保護了總統;既充分發揚了民主,又防止了民主的濫用;既尊重了多數,又保護了少數。
憑這一套體制、制度、憲法和法律,美國實現了南北戰爭後 140多年的穩定、和諧。 不是說美國的體制和製度盡善盡美,而是說它能夠傾聽民意,不斷改進、不斷完善。 國家政權決不和主流民意擰著幹。 1963年美國黑人還在遊行示威,聽馬丁·路德·金的講演,反對種族隔離制度,1965年美國黑人就有了投票資格,1969年就有了第一個黑人市長,2008年就選出了第一個黑人總統。 與此相對立的列寧創造的“更高級的民主”——蘇維埃,由於拒絕任何改進和修正,專和主流民意對著幹,搞了70年被人民拋棄了。 我們請來蘇維埃“蘇大人”當做“神器”供奉著,最近又被塗上了“中國特色”的油彩。 可總設計師不這樣認為,鄧小平在與波蘭領導人談話時說:“ 我們兩國原來的政治體制都是從蘇聯模式來的,看來這個模式在蘇聯也不是很成功的。”
改革黨國體制,首先受益的是黨和國家領導人,他們的生命有了保障,他們的進退有了法律程序的保駕,他們的工作擺脫了 “婆婆”的干擾,他們的政績和缺點錯誤,能夠得到公正的對待和評判。 政治體制改革的切入點很重要,要從領導和民眾共同關心、都能接受的地方開始。 我們是否就從這裡入手。
憲法第 57條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全國人民代表大會是 最高 國家權力機關。”要落實這個“ 最高 ”。 就要廢除毛澤東留下的那個“枕中秘”。 現在我們國家的政治生活中,“ 最高 ”上面還有個“ 最最高 ”,這就是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會。 既然承認黨要在憲法範圍內活動,黨就不能站在憲法之上去領導“最高國家權力機關”。 一個以為人民服務為宗旨的執政黨,要自覺地把全國人民代表大會頂在自己的頭上。 全國人大與執政黨的關係不應該是遵命、執行、保持一致的關係;在政權體系中,全國人大要履行防止獨裁、防止腐敗、防止失誤的糾錯職能;要履行這樣的職能它就必須對國家領導人的進退有最後決定權。 如果在毛時代是這樣一種政治體制,代表全國民意的國家最高權力機關,能夠有效地制衡毛澤東,就不會有劉少奇的悲劇,劉少奇如果能夠接班,國家會少走多少彎路啊。要把罷免國家主席、總理等最高領導人這個最高權力分散給幾百人(人大常委會)或幾千人(人大全委會)去票決,不能黨的領袖“動一個小指頭”就把國家主席打倒了;也不能幾個退休的元老一串聯,開個黨的生活會,就把黨和國家領導人給廢了。現在的政治體制不改,還會出劉少奇那樣的悲劇,還會出胡耀邦、趙紫陽式悲劇。 溫家寶是個勤政愛民、具有民主思想的好總理。 他受到了“毛左”的瘋狂攻擊,中央政策研究室有個文革餘孽張勤德給溫總理列了六大罪狀,國外一些自由主義學者也跟著起哄,我們要密切注意,不允許再發生溫家寶悲劇。 要支持胡錦濤、溫家寶同志在他們最後的任期多為人民做些事情,特別是在民生福利方面,他們想做事情,要給他們創造做事情的條件,領導國家平穩地走出經濟危機。
***辛子陵------中國憲法
辛子陵:脫蘇入美──兩位已故領袖的遺言
------玩弄憲法的兩面派
中國原來的政治體制
鄧小平在與波蘭領導人談話時說:“我們兩國原來的政治體制都是從蘇聯模式來的,看來這個模式在蘇聯也不是很成功的。”[1]
黨國體制不屬中國特色,是從蘇聯搬來的。列寧的《無產階級革命和叛徒考茨基》是黨國體制的理論基礎。列寧創建的蘇維埃就是黨國體制的母本。用列寧的話說:黨國體制“是直接憑藉暴力而不受任何法律限制的政權。”[2] 這個體制不僅摧毀了公民社會,也摧毀了執政黨。在蘇聯是十七次代表大會後百分之七十的中央委員被槍斃,在中國是文化大革命中百分之七十的中央委員被批鬥、被關押,其中許多人被迫害致死。黨國體制使政權組織和執政黨都成了獨裁者的馴服工具。
毛澤東對黨國體制確有“創造”和“發展”,他的公式是“馬克思加秦始皇”。借馬克思之皮,行秦始皇之法,打著無產階級專政的旗號做皇帝。他把黨國體制理論化和系統化了,成為中國人禍不斷的根源。
什麼是黨國體制?
黨國體制有四個特點:
一是執政黨位尊憲法之上;
二是軍權不在政府;
三是政權二元化;
四是民權虛化。
黨國體制是個人野心家篡軍、篡黨、篡國的杠桿。
1954年毛澤東起草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第一部憲法。就是制憲行憲那一年,毛澤東在黨中央一次會議上,作過一次憲法交底的講話,為黨國體制奠定了理論基礎。他說:
我們有不少同志,就是迷信憲法,以為憲法就是治國安邦的靈丹妙藥,企圖把黨置於憲法約束之下。我從來不相信法律,更不相信憲法,我就是要破除這種憲法迷信。國民黨有憲法,也挺當回事,還不是被我們趕到了台灣?我們黨沒有憲法,無法無天,結果不是勝利了嗎?……我們偉大光榮正確的黨也是歷來不主張制定憲法的,可是,建國後,考慮到洋人國家大都制定了憲法,以及中國知識份子還沒有完全成為黨的馴服工具的情況,為了改造和教育人民群眾,鞏固黨的領導,還是要制定憲法的嘛。制定憲法,本質上就是否定黨的領導,在政治上是極其有害的。
當然啦,憲法制定是制定了,執行不執行,執行到什麼程度,還要以黨的指示為準。只有傻瓜和反黨分子才會脫離黨的領導,執行憲法。[3]
這篇談話,充滿了山大王“替天行道”的霸氣。主要是打擊以周恩來為代表的黨內憲政派的。毛澤東先統一高級幹部的思想:制憲行憲為不得已,那是欺騙民眾的花樣,一切還得黨說了算,誰代表黨,我毛某人。
但有一句話毛澤東說對了:“制定憲法,本質上就是否定黨的領導”。毛澤東唸唸有詞的黨的領導,是毛澤東的個人領導,中共形成的傳統是只有他代表黨。按憲法辦事,毛澤東將失掉絕對權力。在法理上,黨不能高於憲法,“偉光正” 的黨也不能高於憲法。執政黨須在憲法範圍內從事國務活動,違憲要受到彈劾。要麼不要憲法,實行軍事管制,軍政府執政,別人說你獨裁,你就硬著頭皮頂住;你要從革命黨向執政黨轉變,承認“權為民所賦”,從民意中找到政權的合法性,制定憲法,就要自覺跳進憲法的籠子,像小布希那樣,站在籠子裏對民眾講話。儘管這部憲法是你這個黨領導起草的,或者是你毛澤東主筆起草的,但你的黨,你毛澤東本人,也得服從這部憲法。
毛澤東的公開姿態是要實行憲法的。1954年6月14日他在中央人民政府委員會第三十次會議上說:“一個團體要有一個章程,一個國家也要有一個章程,憲法就是一個總章程,是根本大 法。”他還指出:“通過以後,全國人民每一個人都要實行,特別是國家機關工作人員要帶頭實行,首先在座的各位要實行。不實行就是違反憲法。”“在座的各位”當然應該包括毛澤東本人。
毛澤東就是這樣一個兩面派,一個最大的兩面派。他說過“玩憲法”的話。他把全黨都玩了,把民主黨派和追求民主憲政的知識分子都玩了。
前後兩段話,中共高級幹部信哪一段呢?周恩來、劉少奇、鄧小平等信哪一段呢?信前一段。這一番話在中央領導層影響深遠,根深蒂固,成為中國共產黨的憲法觀, 至今起著作用。請注意這話:“憲法制定是制定了,執行不執行,執行到什麼程度,還要以黨的指示為準。只有傻瓜和反黨分子才會脫離黨的領導,執行憲法。”有毛澤東這句話作為“最高指示”,整個憲法全是廢紙,政治體制改革沒商量。你向中共領導人建議實行民主憲政,他心裏有這段話墊底,繼續跟你“玩憲法”,絕對聽不進去。不把這段話中隱藏的法家權術說破,不把這個個人獨裁的護身符揭穿,不把這個將共產黨的執政地位引入絕境的指導思想推倒,中國憲政無望,民主無 望。中國政治改革的難點是意識形態的變化,先有意識形態的改革,大家(特別是高層)認識統一了,才能有民主憲政。
毛澤東創造的黨國政體, 是個披著民主外衣的專制政體,是六十年來中國禍亂不斷的根源。它的憲法兩次(共同綱領和五四憲法)被顛覆,根據憲法組建的代議機構 ——全國人民代表大會,被停止活動十年。它缺乏穩定性和程式性,發生了六次非程式更疊——毛時代是打倒劉少奇、林彪和粉碎四人幫,鄧時代是罷黜華國鋒、胡耀邦和趙紫陽。在黨國體制下,發生了三大改造、反右派、大躍進、公社化、餓死三千多萬人、四清運動、文化大革命以及八九風波、嚴重兩極分化以及黨走向整體性腐敗等重大錯誤。
毛澤東是法家,韓非子的信徒。韓非子把學問分成兩類: 法和術。第一類學問是法。法是教化臣民,指導工作,治理天下的方法。第二類學問是術。術是帝王南面之術,駕馭臣民,坐穩皇帝的要訣,是自己使用的東西。所以,韓非子有規定:“法莫如顯,而術不欲見。”法或以露布形式傳播四面八方,或以典籍形式流傳衙署學宮;術則秘而不宣,只對最親近的人口傳身授。毛澤東那 段關於憲法的談話是術,是現代帝王的南面之術。口傳身授,在黨內一代一代像傳家寶一般地傳下來。
毛澤東的黨國體制是何時完成、怎樣運作的?
毛澤東的黨國體制是1954年制憲行憲時鬼斧神工般地悄悄完成的。
1954 年 9月在第一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上,毛澤東當選為中華人民共和國主席,朱德為副主席;選舉劉少奇為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委員長,宋慶齡、林伯渠、李 濟深、張瀾、羅榮桓、沈鈞儒、郭沫若、黃炎培、彭真、李維漢、陳叔通、達賴喇嘛·丹增嘉措、賽福鼎為副委員長,彭真兼秘書長;根據毛澤東的提名,決定周恩來為國務院總理;根據周恩來的提名,決定陳雲、林彪、彭德懷、鄧小平、鄧子恢、賀龍、烏蘭夫、李富春、李先念為副總理;國防委員會由毛澤東任主席,朱德、 彭德懷、林彪、劉伯承、賀龍、陳毅、鄧小平、羅榮桓、徐向前、聶榮臻、葉劍英、程潛、張治中、傅作義、龍雲為副主席;最高人民法院院長為董必武;中國人民 檢察院檢察長為張鼎丞。
在政權系統高級職務的安排吸引了全國人民的注意力,黨內外高層人士彈冠相慶的時候,1954 年8月28日,根據毛澤東的提議,中共中央政治局作出了一個重建黨的軍事委員會的決議。在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時,設中央人民政府人民革命軍事委員會,實現了軍隊國家化,毛澤東為主席,朱德、劉少奇、周恩來、彭德懷為副主席,沒有另外的黨的軍委。這次政權系統軍委改稱國防委員會,下有委員81人, 成為安置原國民黨高級起義將領的統戰機構,並沒有指揮軍隊的實權。重建的黨的軍事委員會,由毛澤東任主席,朱德、彭德懷、林彪、劉伯承、賀龍、陳毅、鄧小 平、羅榮桓、徐向前、聶榮臻、葉劍英為委員。劉少奇、周恩來不再擔任軍職,朱德、彭德懷由軍委副主席降格為委員,軍隊的統帥權和指揮權集中在毛澤東一個人手裏,彭德懷以國防部長的身份主持軍委日常工作。這件大事在《中共黨史大事年表》中未曾收錄,增加了它的隱秘性和陰謀氣氛。
熱熱鬧鬧制憲行憲是明修棧道,重建黨的軍事委員會,把軍權從政權體系中“偷”出來,是暗度陳倉。這是毛澤東建立軍事獨裁的第一步,他得逞了。從此以後,他的個人權力就不可遏止地膨脹起來了。
毛澤東做了一屆共和國主席,他要從憲法的籠子裏跳出來。好心的黨內外人士還對他一次次地挽留。1958年末毛澤東提出不做第二屆國家主席、專做黨的主席,有複雜的背景和很深的心機。
第一,大躍進搞砸了,敗象漸顯,後果嚴重,他要推脫責任,逃避憲法問責。
在二屆人大前夕, 1959年4月15日,毛澤東召開第十六次最高國務會議,在會上他對下屆國家領導人的人選做了說明。他說:
為什麼國家主席候選人是劉少奇同志,而不是朱德同志?朱德同志是很有威望的,劉少奇同志也是很有威望的。為什麼是這個,不是那個?因為我們共產黨主持工作, 我算一個,但是我是不管日常事務的。有時候管一點,有時候不管。經常管的是誰呢?是少奇同志。我一離開北京,都是他代理我的工作。這已經是多年了。在延安開始就是如此,現在到北京又十年了。在延安,比如我到重慶去,代理我的工作就是少奇同志。以他擔任主席比較合適。
毛澤東這個講話在自然親切的氣氛中把劉少奇推出來當國家主席,同時也把由於大躍進造成的國家巨大危機的責任叫劉少奇背上。因為毛本人“是不管日常事務的”。
兩 年前,毛澤東為急於當世界革命領袖的野心所驅使,決心發起大躍進運動,使中國的落後的農業經濟在短期內出現奇跡,以便集中起他想像的那“一把米”來,支援世界革命。經過反右派運動,民主黨派和知識分子已被制服,沒人再敢多嘴多舌。他又通過狠批周恩來右傾,把全黨壓服。務實的周恩來總理有經邦濟世之才,是個傑出的經濟工作領導者、組織者和管理者,他主張尊重經濟規律,量力而行,綜和平衡,穩步前進。他的主張又得到副總理陳雲、李先念、薄一波等人的支援,不把這些人壓服大躍進休想搞得起來。
從 1957年9月八屆三中全會之後,毛澤東在1958年上半年又接連召開了杭州會議、南寧會議、成都會議、武漢會議直至5月召開的八大二次會議,以批判 1956年的反冒進為主題,反對右傾保守,猛整周恩來。經過這一系列會議,逼得周恩來連連檢討,把符合客觀經濟規律的綜和平衡、穩步發展的正確意見,徹底批倒搞臭,為毛澤東的以“左”傾冒進為特徵的空想社會主義路線在全國推行開闢了道路。
八大二次會議後,周恩來向中央提出辭呈,1958年6月9日,毛澤東主持常委會討論周恩來的去留問題。眾常委一致挽留。毛澤東見不能撤換周恩來,就搞了許多小動作把周恩來架空。1958年6月10日,他專門起草了一個中央文件通知各省市自治區,明確規定:
黨中央決定成立財經、政法、外事、科學、文教各小組,這些小組是黨中央的,直隸中央政治局和書記處,向他們直接做報告。大政方針在政治局,具體部署在書記處。只有一個“政治設計院”,沒有兩個“政治設計院”。大政方針和具體部署都是一元化,黨政不分。具體執行和細節決策屬政府機構及其黨組。對大政方針和具體部署,政府機構及其黨組有建議之權,但決定權在黨中央。政府機構及其黨組一同有檢查之權。[4]
“大政方針在政治局,具 體部署在書記處。”這等於是奪了國務院的權。毛澤東寫完這段話,又寫一批辦便箋:“即送劉、林彪、小平、彭真、周、陳、朱、彭閱,小平辦。”毛改變了政治局常委毛、劉、周、朱、陳、林、鄧的排名,把周恩來排在了彭真後面。彭真不是常委,協助鄧小平管書記處,是個沒有名分的副總書記。這個名單排列表明,周恩來降格了。
這樣一來,國務院成了有名無實的“影子內閣”,周恩來成了影子總理,只做一些迎來送往跑龍套的事情,被剝奪了對國家政務特別是經濟建設的領導權和決策權。
毛澤東披掛上陣,在劉少奇、鄧小平的協助下,帶領五個業務組親臨經濟建設第一線,代替了國務院的工作,他實際上是國家主席兼國務院總理。至於具體工作,他管到了農業社發展的百分比,管到了初級社升高級社,管到了一聲令下全國實現公社化,管到了種莊稼要深翻七尺[5] ;工業上他管到了小(小高爐)土(土法煉鋼)群(群眾運動),管到了鋼鐵元帥升帳,管到了親自下達指標鋼產量翻一番,後來把農業搞亂了,把工業搞亂了,把文教搞亂了,全國都亂了套,世界末日般的全國大饑荒正在蔓延,他說他沒管具體事務,把責任推得乾乾淨淨。
劉少奇在二屆人大一次會議上高票當選中華人民共和國主席。1959 年國慶各報並列同等尺寸刊登了兩個主席的肖像。但劉少奇這個主席和毛澤東那個主席是不一樣的,他是個沒有軍權的國家元首。軍權被毛澤東帶走了。沒有軍權的 國家元首,實際上是個禮賓官。他要靠對毛澤東的依附,靠繼續搞對毛澤東的個人崇拜,這個主席才能當下去。這是劉少奇貴為元首之後的先天軟弱性。
第二,毛澤東的真實目的是要以退為進,升格為國際共產主義運動領袖。
在中國,黨權高於憲法,黨主席高於國家主席,是毛澤東長期經營造成的,是個人崇拜對國家體制的破壞。1958 年初,毛澤東提出不做下屆國家主席,專做黨的主席,一不是真心退隱,二不是出於謙遜,三不是身體不堪繁巨。他的真實動機是要“高升”一步,成為世界共產主義運動的領袖。他要仿傚史達林不到車站、機場迎送任何外國客人,不論是總統、國王和皇帝。在國內,國家主席是他的大副。由國家主席到機場迎接外國元首,過兩天毛澤東出來接見一下,他的身份就在國家元首之上。黨主席至尊至上,黨和國家領導人就是這麼叫起來的。至於權力,他不僅不放鬆一點,而且更多更緊地集中在自己手裏。他是在《工作方法六十條》裏提出不做下屆國家主席候選人的,同時明確了他繼續執政的方式是“大權獨攬,小權分散,黨委決定,各方去辦”。他強化省以下各級第一書記的權力,弱化政府的權力,強調第一書記說了算。黨委的權威是這樣逐漸強化起來的。他不在政府任職了,權力中心就轉移到了黨的系統。 1958年8月21日,毛澤東在協作區主任會議上講話:
法律這東西沒有也不行,但我們有我們的一套,還是馬青天[6] 那一套好,調查研究,就地解決問題;不能靠法律治多數人;民法刑法那麼多條誰記得了,憲法是我參加制定的,我也記不得了;我們各種規章制度,百分之九十是司局搞的,我們基本上不靠那些,主要靠決議、開會,一年搞四次,不靠民法、刑法來維護秩序;人民代表大會、國務院開會有他們那一套,我們還是靠我們那一套。[7]
毛澤東領導國家,“基本上不靠”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和國務院“那一套”。至於憲法,對不起,他“記不得了”,因此不算數了。國家政權和憲法,在他心目中是個民主裝飾,不是真要起作用的。黨國體制把毛澤東擺在了太上皇的位置上,留下了不在國家體制內的元老干政的惡劣先例。
黨國體制的組織上的表現是二元化的政權。二元化政權不是兩個平行的權力機構,而是一個強本弱枝的鏈結體系。我們現在的權力結構,一級權力在黨委,從上到下的 系統是中共中央、省級(省級市)黨委、市級黨委、縣級黨委、鄉級黨委、村黨支部;二級權力在政府,從上到下的系統是國務院、省(省級市)政府、市政府、縣政府、鄉政府、村委會。政府系統表面上是人民代表大會選舉產生的,實際上是黨委的派生機構,黨委是強本,政府是弱枝。決策機構是黨委系統,政府系統是執行機關。各級人民代表大會是民主裝飾,擺樣子的,黨的決議通過人大變成議會的決議,但人大事實上無權否決和修改黨的決議。黨政分開就是黨逐漸擺脫直接執政的局面,恢復和健全政府的職能。
中國的執政黨和民主國家的執政黨職能是不同的。譬如美國,民主黨現在是執政黨,因為奧巴馬是民主黨推舉當選的。但把奧巴馬推舉出來,民主黨在本屆政府的任務就完成了。黨的任務,就是把本黨最優秀的人物推舉出來執政,如果黨主席條件合適,也可以出來競選執政,但 不是帶著本黨接管整個國家。奧巴馬的施政綱領,對內政外交重大問題的決策處理,並不需要報告民主黨中央,也不需要請示民主黨主席。各個州的州長不是中央政府任命的,是選舉產生的,和總統不一定屬於同一個黨。州一級的民主黨組織除地方選舉時推舉本黨的州長候選人之外,對地方事務沒有其他發言權,就如同民主黨中央除了推舉總統候選人之外,對全國事務沒有其他發言權一樣。奧巴馬是以總統兼三軍總司令的身份領導國家,而不是以民主黨主席的身份領導國家。權力的一元結構是憲政民主,二元結構是黨國體制。
毛澤東不做國家主席了,憲法被他踩在腳下,共和國主席和國務院總理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上,黨國體制的威力和弊端都明顯地暴露出來。這突出地表現在大躍進失敗和失敗後的善後問題上。
連續四年餓死人是黨國體制禍國殃民的典型案例
2005年9月,中共中央政治局決定對1959年至1962年全國大饑荒的歷史檔案有限制地解封,這是官方正式內部公佈的大躍進時期餓死人的權威數據:
1959年,全國17個省級地區,有522萬人因饑餓及非正常死亡,其中城市有95.8萬多人。
1960年,全國28個省級地區,有1155萬人因饑餓及非正常死亡,其中城市有272萬多人。
1961年,全國各地區有1327萬人因饑餓及非正常死亡,其中城市有217.7萬多人。
1962年,全國各地區有751.8萬多人因饑餓及非正常死亡,其中城市有107.8萬多人。
官方統計大躍進時期餓死人的總數是3755.8萬人,即三千七百五十五萬八千人。
大躍進中發生餓死人的事情,不是天災,是人禍。
連續四年餓死人不能採取斷然措施扭轉局面,則是黨國體制的延誤。
黨國體制的內部規則是所謂民主集中制。民主集中制是從列寧那裏搬來的。其最大的弊端是沒有糾錯的機制和消滅糾錯的力量。這是個消滅反對派走向獨裁的制度。民主的真諦是少數服從多數,多數保護少數。只強調前一句,取消多數保護少數,把少數當作反黨分子,當作階級敵人打擊,是假民主。許多情況下少數是正確的,保護少數就是保留糾錯的機制,打擊少數必然走向一錯到底。以廬山會議為例,彭德懷的意見是正確的,反映了全國的實情,也代表了大多數與會者的意見。但毛澤東 利用他的權威操縱了多數,製造了彭黃張周反黨集團冤案。如聽彭德懷的忠言,立即停止瘋狂的大躍進,全國救災,安排人民的生活,也就是餓死五百多萬人。但毛澤東不聽,一錯到底。廬山會議後期,為了證明三面紅旗正確,他在全黨發動以批判彭德懷開路的反右傾運動,在全國掀起“第二次躍進高潮”。這第二次躍進從 1959年8月廬山會議結束起,到1960年8月毛澤東接受周恩來的“調整、鞏固、充實、提高”八字方針止,作孽最大,餓死人最多,農村的生機幾近完全破壞和毀滅,連續三年,餓死3200萬人以上。
1959年6月底,全國的糧食儲備還有343億斤,折合1715萬噸,夠城鎮居民一年之需。 但是,在當年糧食減產3000萬噸(600億斤)的情況下,毛澤東親自掌控的“政治設計院”,決定出口419萬噸糧食換取黃金和美元,出口量相當於上述糧食儲備的24%。城市糧食供應馬上緊張起來,連北京、天津、上海也只有幾天的存糧了。為了保證大城市不出亂子,繼續向各省搜刮糧食,這樣一來又多餓死了很 多農民。
1960 年全國缺少 2400萬人的口糧,按每人/年320市斤作為維持生命的基線計算,共缺糧76.8億斤,折合384萬噸。如果不出口那419萬噸,當年就不會發生嚴重的饑饉,一個人都不會餓死。但毛澤東一心想造原子彈、氫彈,與蘇美爭霸,揚威世界,成為第三世界的領袖,決心要實施他所謂的“大仁政”(和梁漱溟辯論時說過 的話),而把救濟災民、不讓老百姓餓死看作是“小仁政”不屑一顧,照常出口糧食換外匯,以採購相關的設備和材料。後來,原子彈是上天了,人們至今津津樂道毛澤東的偉大,須知是3755.8萬條鮮活的生命把原子彈送上天的。不能把發展原子彈和出口糧食對立起來,推遲三四年再出口糧食換匯,就可以出現既舒緩了民困、避免餓死人,又造出原子彈的兩全其美的結果。
就在毛澤東堅持錯誤,不肯對老百姓施一點“小仁政”的時候,一個不要命的湖南女工的上訪驚動了在北戴河開會的中央領導人。使毛澤東再也“頂”不住了,成為黨和政府由繼續躍進轉向救濟災民的轉捩點。
1960年7月26日上午,中南海北門外鐵灰色的宮墻下,站著一名身著藍色工裝的青年女子,雙手各舉著一塊硬紙牌,一塊上寫著“消滅人民公社!人民公社餓死我叔叔一家六口!”另一塊上寫著“打倒毛澤東!彭德懷萬歲!”
中南海北墻外的那條街道名曰文津街,有多路公共汽車、無軌電車經過,但不設站。那天只有少數過路人看到這名青年女子雙手高舉著的標語牌。青年女子很快被宮墻外的便衣警衛發現,拎小雞一般拎進北門去,在接待室給她戴上手拷,做了簡單的詢問,口供筆錄如下:
問:你叫什麼名字?哪人?什麼成分?職業?要老實回答!
答:我叫劉桂陽,湖南衡陽縣人,祖宗三代貧雇農。我本人是共青團員,鯉魚江火力發電廠運煤車間工人。
問:你來北京,有沒有單位證明信?
答:沒有,但我有工作證,上面有照片,出生年月、家庭成分、政治面貌等。你們搜出來看,可以打電話到我們工廠去查對。
問:你的同夥呢?他們在哪?
答:沒有同夥,就我一個人,連我愛人都沒告訴,憑天地良心來告狀。
問:你這叫告狀?是不折不扣的現行反革命行為。
答:隨你們怎麼講,我反映的是真實情況。
問:你既然是貧雇農出身,本人又是工人、共青團員,為什麼要跑到黨中央、國務院的門口來幹這種不要命的反革命勾當?
答: 同志呀,天爺呀!你們住在北京,坐在中央,飽崽不知餓崽饑呀!不知道公社社員吃野菜、樹葉,吃觀音土……鄉下連貓、狗都餓死了,一些人家滅了門。我叔叔一 家六口都餓死……同志呀,天爺呀,我從小沒有父母,叔叔嬸嬸把我養大,送我讀初中,1956 年進電廠當學徒,三年沒回老家。心想大躍進、吃公共食堂,他們生活過得好,我就粗心了。去年下半年聽講鄉下沒吃的,我還不相信,大半年也沒有寫信。今年5 月請假探親,回老家看望叔叔、嬸嬸、兄弟姐妹,沒想到都得水腫病,吃觀音土吃死了呀……(嗚嗚嗚),新社會,餓死貧雇農,造的什麼孽呀!我老家那村子,餓 死三十幾口……我找到一個堂叔,兩個堂妹,他們還沒有死,只是偎在火塘邊,剩下一口氣。堂叔告訴我,我叔叔一家六口,都是他拖出去埋的,一人一把茅草,連 張裹屍的席子都沒有……堂叔破衣爛衫,和我講話,只是蹲在地上不起身,我的兩個堂妹也蹲在地下不起身,堂叔說,妹子你帶有吃的,就留下一點,一家三口動不 得,去山上挖觀音土都沒有力氣……我們也出不得門,沒有東西遮下體呀,(嗚嗚嗚)……同志哥,老天爺!你們要關我、殺我、槍斃打靶,也要聽我把話講完,把話講完……我帶回去四包高價餅乾,只好給了堂叔、堂妹。他們接了餅乾,就當了我的面沒命地吃啊,吃啊,四包餅乾,共是六斤,一口氣吃光……邊吃邊灌水。第 二天一早,要我去辭行。你們猜哪樣了?堂叔和兩個堂妹久餓猛吃猛灌水,都脹死了!(嗚嗚嗚)我造的哪樣孽呀!我哭天喊地,做了殺人兇手呀……我回到工廠, 廣播裏天天喊三面紅旗,大好形勢。我什麼話都不敢講,講了就是反革命。(嗚嗚嗚)我曉得兇手是哪個。搞大躍進,辦人民公社,吃公共食堂,我們一個村就餓死三十幾口。還有更多的老人、小孩在等死……(嗚嗚嗚)我一個貧雇農的後代想不通!一個共青團員想不通!一個電廠女工想不通!我就是到北京來喊口號,我要打倒人民公社!我要打倒毛主席!我要喊彭德懷萬歲!萬萬歲!
在中南海北門接待室,青年女工又哭又鬧,戴著手銬還在地下打滾。只好用抹布堵上她的嘴,給她加上腳鐐,交北京市公安局收押。
如此重大的反革命案情,新中國開國以來首宗平民女子大鬧中南海的惡性案件,中央辦公廳留守人員不敢耽擱,將口供謄寫清楚,作為急件送北戴河,報中央書記處。總書記鄧小平看過,寫下六個字:“請少奇同志閱。”主持中央工作會議的劉少奇看了“口供筆錄”,臉色鐵青地批下一行字:“悲慘,湖南災情還算輕的,別的省區呢?此件交會議簡報組印發。又:全黨幹部要大興調查研究之風,會議之後,每位領導幹部都應深入農村基層,去看看那裏發生的事情。”
載有這份“口供筆錄”的會議簡報,政治局常委會秘書田家英沒有呈送毛澤東主席。那不是打老人家的臉嗎。自有更“體己”的人拿給他看,並密奏劉少奇批發這份簡報 是別有用心。1960 年整個上半年毛澤東仍在號召“繼續躍進”,“全黨為1800萬噸鋼、6000億斤糧食而奮鬥”。直到這次中央工作會議前夕,他還不承認了全國出現大饑荒的事實。要不要改變“繼續躍進”的政策,毛澤東還在猶豫,這個湖南辣妹子使他徹底清醒了。一葉知秋。他知道自己的威信在全黨和全國人民中已跌至谷底,非有特殊手段是很難扳回這一局了。之後,毛澤東的健康情況轉差,他很少下海游泳,常常一個人獨坐不語。經過深思之後,他向中央請假治療,並說自己已經進入遲暮之年,馬克思向他招手了。他並多次委託田家英向政治局轉達他的意見:在他生病休息期間,由劉少奇同志代理黨主席職務。他決定暫時離開第一線,休養思考一個時期。
經劉少奇、鄧小平、彭真等人說服毛澤東,為一百多萬在反右傾運動被劃成右傾機會主義分子的幹部甄別平反,其中包括恢復鄧子恢的國務院 副總理、中共中央農村工作部部長職務。在一次常委碰頭會上,朱德還提出為彭德懷平反。毛澤東再不肯退讓,他說:“把彭德懷請回來,廬山的事一風吹,三面紅旗不要了?那好,我和林彪常住南方養病,把北京交給你們。”劉少奇只好在朱老總和毛主席之間打圓場:“彭老總的事,放後一步吧,先過了眼前的大難再講。”
此次中央工作會議(1960 年7月5日-8月10日北戴河工作會議)開了一個多月,確定了“整頓、鞏固、充實、提高”的國民經濟八字方針。在最後一天的閉幕會上,毛澤東一臉病容,可憐兮兮,心情沉重地作了檢討,承認自己不懂經濟,闖了大禍,發生這麼大的饑荒,餓死了人,他是始作俑者,難逃責任。在座的中央常委、政治局委員、中央委員、省市第一書記,也都難脫責任。責任人人一份。他宣佈,這次全會之後,他要真正退居二線,不再過問經濟、黨務,不再指揮工農業生產;只和林彪兩人管管軍事和國際共運。還有就是讀書、養病,研究些理論問題。他並再次提議正式通過黨內文件,在他養病期間,由少奇同志代行黨主席職務。
劉少奇在會議上說: “現在代不代理不要緊,要緊的是全國救災救人,承認血淋淋的現實,立即調整政策,發放救濟糧款,分給社員自留地,允許農民種糧種菜,搞小自由,開放農村集市,生產自救。人民公社那些條條框框先放一放吧,誰的面子也顧不上了。既然一名貧雇農的女兒、青年工人都敢到中南海門口來喊冤,老百姓面對饑荒死亡,還怕你關他班房殺他頭?你不讓人活,人會讓你活?邏輯就這麼簡單。全黨同志立即行動,同心同德,千方百計度過饑荒,等到出了黃巢、李自成再來補救,就晚了。”
毛 澤東雖然暫時交出了黨的主席,但不交軍委主席,朱德一提為彭德懷平反,他就擺出一副決裂的架勢。因為彭德懷若是平反,恢復副總理兼國防部長的職務,林彪就得交權。失去軍權,毛澤東就失去了反攻倒算的資本。毛澤東退居二線,並不是真心認錯,是迫於形勢不得已,所以留下一句話,三面紅旗還得堅持,這就給糾正空想社會主義的路線錯誤留下了不可超越的困難。
在毛澤東的空想社會主義道路走至險關絕地、山窮水盡的日子裏,在饑荒萬里、伏屍百萬的恐怖歲月,毛澤東浪跡于西子湖畔的湖光山色裏,讓劉少奇、周恩來、鄧小平、陳雲等放開手腳,挽救已經崩潰的國民經濟,制止餓死人事態繼續發展,救人民于水火,扶大廈之將傾。在這種情況下,只有一些和私有制沾邊的政策才能挽狂瀾于既倒,調動農民生產自救的積極性。劉少奇等所採取的政策,舉其犖犖大端就是所謂“三自一包”,即自留地、自負盈虧、自由市場和包產到戶。這些新政策一提出來,下面不敢貫徹,害怕“毛主席的革命路線又回 來犯復辟倒退的錯誤”。包產到戶在劉少奇手裏到底沒有在全國實現。1960年3月30日到4月 8日召開的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二屆第二次會議上,會標還是“總路線、大躍進、人民公社三面紅旗萬歲!”兩千名來自全國各省的“人民代表”都奉命三不談:一 不談糧食徵購任務過重;二不談農村缺糧;三不談餓死人。只準“暢談”所在省區的“大好形勢”,舉手通過進一步大躍進的經濟計劃。到1961年,這是大饑荒的第三年,達到餓死人的最高峰,餓死1327萬人,各地幹部才“豁出去了”搞“包產到戶”,到第四年才遏止住餓死人上升的勢頭,減為751.8萬人。
“三自一包”的政策像一支巨大的強心針一樣,給奄奄一息的六億神州注入了活力。廣袤的農村復蘇了。農民又有了依靠自己的勞動活下去的希望。1964 年全國糧食產量達到3750億斤,比上年增加350億斤,農業開始走出低谷。對於實行“三自一包”政策,劉少奇等心裏並不踏實,是一種戰戰兢兢、忐忑不安 的心態。因為按照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的教條,這些政策具有右的性質,屬於資本主義範疇。他們只是暫時利用一下這些帶有資本主義性質的政策,並沒有準備走 多遠,一旦國家度過危機,就趕緊回頭,最怕被毛澤東抓住小辮子,費力不討好。在意識形態領域裏他們沒有話語權,意識形態的話語權牢牢掌握在毛澤東手裏。儘管“三自一包”政策使百姓有了飯吃,使國家度過了危機,使毛澤東的金鑾殿沒有倒塌,但毛澤東並不領情,他要先利用這些“走資派”穩住農民,把糧食生產出來,使自己的江山不倒,然後再打倒這些“走資派”。他認為糾正自己錯誤的人必是將來的反對派。他不能忘記七千人大會上全黨置疑他的路線,追究他的責任的那 個可怕情景。他反手為雲,覆手為雨,說“三自一包”是極大的罪惡,是走了資本主義道路。要把實行“三自一包”政策的各級幹部打成“黨內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這就是毛澤東發動文化大革命的政治背景。直到毛澤東生命的最後一刻,他的這條“左”傾空想社會主義路線也沒糾正過來。
毛澤東禍亂全國,當然有他個人品質上的問題;但更重要的是他創立的這個黨國體制。黨國體制硬是眼睜睜地看著連續四年每年成百上千萬人餓死,政府遲遲無作為,媒體根本不報道,議會從來不討論。這在民主國家是不可想像的。
走出黨國體制,黨國才有前途
一個國家,一個時代,沒有強人不行,沒有對強人的監督和制約更不行。那就像一輛高速列車沒有制動裝置一樣,非出大事故不可。民主國家的議會就是這個制動裝 置。我國的人民代表大會本應履行議會的三大職能:防止獨裁,防止腐敗,防止錯誤。黨國體制將這種職能閹割了,它成了橡皮圖章,不起作用了。如果全國人大能 起民主國家議會的作用,則能從根本上避免那一場滔天人禍。
1958年2月11日第一屆全國人大第五次會議通過了周恩來提交的《關於1958年國民經濟計劃(草案)》,規定1958年的鋼產量是624.8萬噸。糧食產量3920億斤。[8]這個指標不僅具有法律效力,而且具有最高的權威性。不經全國人大復議,別人是無權修改的。
6 月19日,毛澤東在游泳池問冶金部長王鶴壽:“(鋼產量)去年是五百三(535萬噸),今年可不可以翻一番?”王鶴壽說:“好吧,佈置一下看。”這一問一答,就決定了鋼產量翻一番,把指標修改為1070萬噸。糧食產量,毛澤東和譚震林商量的結果是6000-7000億斤。比1957年的3700億斤,也接近翻一番。兩個“翻一番”,對國務院和全國人大連個招呼都不打,就這樣定了。若是在民主國家,議會會彈劾毛澤東違背程式民主,他不經國務院亂提指標非法;不經全國人大修改人大的決議違憲。兩個“翻一番”不算數。
如果人大的權威超過毛澤東,則後來四年,河清海晏,天下昇平,決不會發生大饑荒餓死人的事情。
我們的領導人至今沒有擺脫毛澤東關於憲法謬論的束縛,當作不與外人言說的“枕中秘”信奉著。其實,毛這一套受害最烈、最大的是黨和軍隊的高級幹部,觀之於劉少奇、周恩來、鄧小平、陳雲、陶鑄、彭德懷、賀龍、鄧子恢、張聞天、王稼祥、楊尚昆、黃克誠、羅瑞卿諸人的遭遇而益信。只憑最高領袖個人好惡,說你右傾,你就是右傾;說你修正主義,你就是修正主義;說你是叛徒,你就是叛徒。無理可講,無處申訴,只能檢討,低頭認罪。劉少奇當了多年委員長,後來又當了國家主席,他沒有把人大的權威建立起來,沒有把國家元首的權威建立起來,不是他忽略,是毛澤東那段玩憲法的“緊箍咒”束縛著他,他不敢有所作為。導致文化大革命 中,紅衛兵舉著一本《毛主席語錄》就能揪鬥他。他舉著《憲法》抗議,但《憲法》輸給了小紅書。因為憲法後面沒有軍隊,小紅書後面有軍隊。沒有軍隊做後盾的憲法,同一個董事會的章程就沒有區別了。毛澤東是通過“偷”走軍權否定憲法,控制了整個國家政權,把其他黨和國家領導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劉少奇、彭德懷 失去憲法的保護,是被毛澤東的私刑折磨死的。
另一方面,這種體制又造就了一批陰謀家、野心家、見風使舵的勢利小人。毛最後定的接班人名單,不僅有他的侄子和老婆,甚至被稱為“通房大丫頭”的人,也可以躋身常委行列。
對於鄧小平我是非常敬重的。他寧可第三次被打倒也不當毛澤東的家臣,拒絕給江青當蕭何,使中國避免了歷史大倒退;他以非凡的膽識和魄力舉行五老火鍋宴 [9] 把資本家請回來,在政策上把中國領出了空想社會主義誤區。中國的GDP由1978年的3600億發展到2009年的33萬億,沒有鄧小平揮斤運斧地開拓是 不可能的。但對於鄧小平,我是深幸有一,不望有二。鄧小平的特殊強勢地位是黨國體制推舉他獨掌軍權造成的。這個推舉,在當時是尊敬他,後來卻害了他。在這個體制內,鄧小平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關鍵時刻,權貴集團把他推到人民的對立面,他不得不扮演“狄克推多”的角色,毀了自己的一世英名。同時,這個 體制也害了黨和軍隊,使黨和軍隊走上了腐敗不能自拔的道路。
黨國體制是產生獨裁者的肥田沃土。要避免出現新的獨裁者,慎重選人當然很重 要,更重要的是制度,是體制。走出黨國體制,關鍵是要把毛澤東“偷”走的軍權還給國家,實行軍隊國家化。要參照1949~1954 建國初期的軍事領導體制,國家主席、國務院總理、全國人大常務委員會委員長共掌軍權,國防部長為軍委秘書長主持常務。國家主席為法定軍委主席,總理、委員長為法定軍委副主席,設委員若干人。舉凡對外宣戰,對內用兵,重要軍事幹部(國防部長兼軍委秘書長、總參謀長、總政治部主任、總後勤部部長、總裝備部部長、大軍區司令員和8341部隊長等)的任命,軍委作出決定後,人大常委會票決,三分之二贊成方能生效,命令下達須主席副主席三人聯署,使軍隊真正掌握在國家手中。這個體制設計的著眼點有三:(一)不設黨的軍委,以避免在“黨指揮槍”的名義下產生毛澤東式的個人野心家。(二)三人共掌軍權,不使軍權落入一人手中,以避免21年前那個痛心事件重演。(三)人大常委會三分之二的票決制,將保證軍隊國家化,避免出現政權弱軍權強,造成民國初期軍閥割據的局面。不走出黨國體制,以上三種情況出現任何一種,國家都會出現混亂,統一的局面被破壞,30年改革開放的成就,將要玉石俱焚。維護黨國體制的當政者們也將自掘墳墓,步劉少奇、趙紫陽等人的後塵,被這個體制吞沒。
改革黨國體制,不僅是救國,而且是救黨。首先受益的是黨和國家領導人,他們的生命有了 保障,他們的進退有了法律程式的保護,他們的工作擺脫了“婆婆”的干擾,他們的政績和缺點錯誤,能夠得到公正的對待和評判,他們退休以後能夠體面地度過晚年。
“我黨的奮鬥目標,就是推翻獨裁的國民黨反動派,建立美國式的民主制度,使全國人民能享受民主帶來的幸福。”[10]毛澤東這條語錄久違了。“高舉”時代也不宣傳。最近筆者找到了這個題詞的墨寶。所以,這條語錄儘管沒有權威機關的認定,但比權威機關更權威。鄧小平說:“毛澤東同志的錯誤在於違反了他自己正確的東西。”[11] 我們只要把中間的一句換成“廢除蘇維埃式的黨國體制”,就完全適用於今天。
當代政治家的任務就是繼往開來,總結經驗教訓,對前人的理論、 路線、方針、政策,擇其善者發揚之,其不善者改正之。對於中國的政治體制,鄧小平的遺言是“脫蘇”,毛澤東的遺言是“入美”。今年是中國共產黨建黨九十週年。總結90 年的經驗教訓,集中到一點,就是“脫蘇入美”四個大字。日本靠了“脫亞入歐”崛起。中國只有“脫蘇入美”才能在政治上崛起,中共才有下一個90年。 1944年毛澤東就說了“建立美國式的政治制度”。後來陰錯陽差,進入到蘇維埃那個房間裏去了。60年曆史證明,我們走錯了門。鄧小平承認蘇維埃模式不 行,並且說“看來這個模式在蘇聯也不是很成功的。”要我們走出來,要進行政治體制改革。某些政治家把錯進的這個房間說成是不能動的“中國特色”,是完全違 背事實,違背兩位已故領袖的遺言的。現在,中國陷入了民怨沸騰、民變蜂起的政治體制改革的僵局中。引領中國未來的政治家,必須拋棄冷戰思維,打消充當社會主義陣營遺產的“二當家”和監護人角色的念頭,使中國不僅在經濟上融入世界市場,而且在政治上融入世界民主潮流,回到毛澤東領導我們黨凱歌行進時代那個正確選擇上來。
2010.11.10
[1] 鄧小平:《關於政治體制改革問題》,《鄧小平文選》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178頁。
[2] 《列寧全集》人民出版社1956年版第28卷第218頁。
[3] 網上流傳的這個講話,查不到原始出處,但我相信出自毛澤東,只有他那個頭腦才能產生這樣的思想,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在上個世紀60年代初,有過一次民主是目的還是手段的爭論。爭論的結果是民主是手段,憲法表面上看來是目的,實際上也是手段,是鞏固和加強黨的領導的手段。這個結論和毛澤東上述論憲法的話是一致的,或者就是那段話的邏輯推演。所以我相信那段話是毛澤東說的。歷代高級幹部都沒把憲法當回事,從來沒人敢用《憲法》保護自己,是這段話真實存在的客觀依據。黨國體制使國家領導人有天然的軟弱性。
[4] 見《毛澤東建國以來文稿》中央文獻出版社第七冊第268-269頁
[5] 見《毛澤東建國以來文稿》中央文獻出版社第七冊第506頁
[6] 評劇《劉巧兒》是老解放區的故事。馬專員保護劉巧兒婚姻自主的權利,被譽為馬青天。
[7] 全國人大常委會辦公廳研究室編著:《人民代表大會制度四十年》,中國民主法治出版社1991年版第102頁。
[8] 薄一波:《一九五八年度國民經濟計劃草案的報告》,《人民日報》1958年2月13日
[9] 1979年1月17日,鄧小平在人民大會堂福建廳宴請了五位不尋常的客人。他們是:
胡厥文,(84歲)民族資產階級代表人物、原上海民營機械工業巨頭,時任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民主建國會主委;
鬍子昂,(82歲)民族資產階級代表人物、原四川民營鋼鐵工業巨頭,時任全國政協副主席,全國工商聯負責人;
榮毅仁,(63歲)民族資產階級代表人物、原上海民營紡織工業巨頭,時任全國政協副主席,全國工商聯負責人;
周叔弢,(88歲)民族資產階級代表人物、原天津民營水泥工業巨頭,時任天津政協副主席,天津工商聯負責人;
古耕虞,(74歲)民族資產階級代表人物、被稱為世界“豬鬃大王”,時任全國政協常委,對外貿易部資深顧問。
75歲的鄧小平身板硬朗,神態輕鬆。他與五老一一握手,簡短的互致問候,就坐了下來。由於鄧小平和五老中的胡厥文、鬍子昂、周叔弢、古耕虞都有些耳背,所以沙發的擺放不是圍成一個半圓圈,而是三三相對,面對面便於交談。
鄧小平說:“現在搞建設,門路要多一點,可以利用外國的資金和技術,華僑、華裔也可以回來辦工廠。”“落實政策以後,工商界還有錢,有的人可以搞一兩個工廠,也可以投資到旅遊業賺取外匯,手裏的錢閒起來不好。”“總之,錢要用起來,人要用起來”。這是鄧小平第一次提出要吸引外資,第一次提出希望原工商業者 利用落實政策的資金辦私人企業。時間在十分融洽、熱烈的氣氛中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看到鄧小平那麼真誠地聽取意見,五老也毫不拘束,暢所欲言,像拉家常一樣,一人話音未落,一人又接上了。不知不覺已到了中午時分。鄧小平說:“先到此為止好不好?請大家一起吃頓便飯——涮羊肉!”
大廳的屏風後面擺上了兩個長條桌,銅火鍋端了上來,火鍋周圍放著幾盤羊肉,還有幾個小菜。席間,古耕虞又遞上關於改進外貿工作的長篇建議,用家鄉話和鄧小平細細擺談起來。
這是一個標誌性事件。“五老火鍋宴” 代表了中國共產黨的覺醒,把資本家請回來了。從此,打開了個體、私營經濟的禁區,使中國從空想社會主義絕境中走出來。
[10] 毛澤東,1944年與到訪延安的美國代表團的講話。
[11] 中央文獻研究室編:《鄧小平思想年譜》,中央文獻出版社1998年版第161頁。
Wednesday, February 2, 2011
李子----大道之行 天下為公─
大道之行 天下為公──紀念辛亥革命一百週年 |
李子 |
【人民報消息】百年一瞬間。
辛亥革命已經過去了一個世紀,當我們在一個世紀後的今天回顧它時,仍然感覺我們同它是那樣地親近。之所以如此,是因為辛亥革命就是我們的昨天,它同我們今天的遭遇,明天的命運,是密不可分,緊緊聯繫在一起的。
百年前,轟轟烈烈的辛亥革命,推翻了滿清皇朝的統治;百年前,轟轟烈烈的辛亥革命,在我們中華大地上播下了民主、共和的種子;百年前,轟轟烈烈的辛亥革命,為以後民主運動的發展開闢了一條道路。辛亥革命在中國的近代史中,佔據了關鍵的席位。
百年來,辛亥革命民主、共和的主張,我們中華民族民主運動的先行者,國父孫中山先生一生奉行的三民主義,以及他“天下為公”的崇高理想,日益深入仁人志士之心,並結下了豐碩的成果,今日的台灣就是力證。
令 人遺憾的是:辛亥革命的主要成果被中國抗日戰爭中的投機者------中共政權所竊取,他們在中國大陸搞假民主、偽共和,使我們的十多億同胞至今仍然生活 水深火熱之中。更為嚴重的是,中共政權在意識形態內,極力排除他們所認為的異類文化,包括民主、共和的思想,全面推行文化專制和愚民政策,搞徹頭徹尾地黨 化教育,也即是奴化教育,欺騙和毒害人們的精神。
我們在紀念辛亥革命百年之時,不僅要瞭解辛亥革命的歷史意義和地位,瞭解孫中山等革命先行 者的崇高理想和偉大業績,更要繼承他們的遺志,即“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為了中華民族能夠實現“天下為公”,為了神州大地能夠有真正的“民主、 共和”,而齊心合力,聲討中共的罪惡行徑,將中共政權徹徹底底掃入歷史的垃圾桶。
中共的假民主 偽共和
人們都知道,神州大地在中共野蠻、黑暗的獨裁專制下,毫無民主可談,但很少有人去追究“共和國”的真偽。其實不僅在中國民主不存在,就連“共和國”三個字也完全是虛假的。
“共和國”的本義,指國家元首和國家的權力機關是由人民選舉產生的。可中國大陸在中共反動集團的黑暗專制下,既無民主,也無民主選舉,又如何談得上“共和”?根本沒有絲毫“共和國”的內涵。那麼現在的中國大陸算是甚麼政體?從本質上,只能說是一黨佔有國家的封建專制王朝。
從 1949年中共以武力佔據了國家政權,而中共從不用考慮國會,他們不設國會,設的是人民代表大會,以彰顯自己和西方資本主義的區別。由自己挑選一些所謂的 人民代表以代表全天下的人民,因為這些所謂的人民代表都是由中共自己挑選的,那他們的作用就可想而知了,除了聽後台老闆的指揮舉手之外,很難有其它的能 力。我曾有幸遇到過一位在北京開完兩會凱旋而歸的人大代表,滿載著人民代表大會分配給他的名酒、名煙,招搖鄉里。人們問他到北京開會有何感想?他的回答 是:“吃的都是好東西。”
如此的人大代表,由如此的人大代表組成的人民代表大會,說是橡皮圖章都有些抬舉他們,他們只是由共產黨用胡蘿蔔刻 出來的最廉價品,隨時都可以扔掉重換新的。由他們舉手選出的國家元首和國家權力機構能代表我們中國人民的意志嗎?能算是“共和國”的體制嗎?中共的國民教 育中有一句常用的話,就是“作為一個中國人,我們應該感到驕傲。”我真不明白能找出甚麼值得驕傲的理由?中國人民是所謂的國家主人翁?還是任憑中共統治者 擺弄的,沒有絲毫尊嚴和人權的奴隸?
其實,中共搞獨裁、專制早就在憲法中寫好了。如同美國人重視國會,日木人重視天皇一樣,中共把永久佔據 國家權力寫進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的第一條。拿出憲法看,第一條是這樣寫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是工人階級領導的,以工農聯盟為基礎的,人民民主專政的社會 主義國家。”在這一堆詞彙組合中,除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專政、國家3個詞彙的內涵是明確的以外,其它如工人階級、工農聯盟、人民民主、社會主義等詞組概念 的外延都非常大,就是說這些詞組非常空洞、抽像,沒有具體、確定的內容。如此制定的憲法,就給統治者創造了一個優越的條件,他們可以隨意的填充。也就是 說,中共政權可以是工人階級、工農聯盟、人民民主和社會主義任何一類的代表。簡而言之,這個國家就是它的,它就是整個國家,它可以將整個國家據為私有,任 意地胡作非為。
中共是毫無羞恥可言的。“共和國”這三個字對他們來講,就如同他們常掛在嘴上的“民主”一樣,連塊最小的遮羞布都不如。他們 還厚顏無恥地把“專制王朝”稱為“共和國”,把他們設計的單調、恐怖、不知所謂的“五星紅旗”,稱為“共和國”的國旗。如此做只是為了愚弄中國人民,反正 是能騙則騙,你要敢問真假,那“共和國”的旗幟下,牢房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著。
共產黨是土匪出身,考慮問題很實際。在他們的眼中,只要手中 有刀把子、搶桿子,能夠用武力維持住自己佔據的政權永遠是第一性的,民主不民主,共和不共和都無所謂。至於明明是野蠻、專制的政權,卻偏偏在頭銜中加入辛 亥革命所提出的“民主、共和”的字眼。明明是叛離了孫中山先生“天下為公”的宗旨,把本應為人民所有的社會變成了“天下為私、天下為黨”,卻偏偏在每逢國 家的盛會時,要把孫中山先生的畫像拿出來欺騙民眾,擺明了是掛羊頭賣狗肉,他們絲毫也不會尷尬。
野蠻、黑暗的專制手段
在中共政權的手中,民主、共和是假的,但專制卻是真的。
中 國大陸在中共手中專制到了甚麼程度?這除了用毫無人性四個字形容以外,很難找出其它的詞語界定。土匪出身的中共集團根本就沒有社會公認的道德、法律理念, 就連他們自己制定的那套不三不四的憲法也從不當回事。有時,出於外交或國際形象的需要可以稍微寬鬆些,有時看到人民在覺醒,自己的統治有了危機,就會舉起 屠刀,實行全面的紅色恐怖。這一切,完全依據他們的政治需要而行。
他們隨時可以根據自己的政權需要,以“莫須有”的罪名抓人,關人,施用酷刑,任意判處監禁。甚至於秘密逮捕,秘密裁決,叫你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從人間蒸發掉。總之,中共甚麼都做得出來。
在 紅色恐怖最嚴重的文化大革命時,他們把他們所界定的階級敵人即專政對象,全面處於監督之下。這些階級敵人就是所謂的“地、富、反、壞、右、叛徒、特務、走 資派、臭老九(知識份子)”,其中所謂的叛徒就是曾被敵人抓過的人,包括了在朝鮮戰場做過俘虜的志願軍士兵,所有從海外歸來的人幾乎都被當成了特務。平時 這些人要在被監督下清理廁所和掃街,做人們認為最骯髒、下等的工作。每逢開會時就要給他們脖子上掛上各式各樣表示身份的牌子,上面充滿污辱性的標誌,讓他 們立在會場的前面,從肉體和心理上同時進行摧殘的批鬥。如同古老的部族在出戰前,先要宰殺些敵人的俘虜或者牲畜以壯士氣一樣。經過如此折磨的人,很多在幾 十年後的今天,都無法消除心理上創傷,仍保持著戰戰兢兢、性情怪異、不敢大聲說話等病態。
中共統治者用滅絕人性的手法駕馭社會,除了任意奪取人民的生命有意製造恐怖以外,就是如此從心理上消滅人們獨立思維的意志,施行精神上的大屠殺。
有人會說文化大革命已經成為過去,不可能再出現了。但千萬不能忘記:我們面前的共產黨是一頭不受約束的野獸,甚麼時候爆發出野性來?爆發到甚麼程度?沒有人能夠做出保證。
一 向口是心非的中共政權,口中不停地叫著“百花齊放、百家爭鳴”,而實際上誰敢出來放一放、爭一爭,無疑是自尋死路。中共利用手中權力,控制了國家所有的傳 媒和出版以後,便對人民實行了全面的欺騙。混淆黑白、篡改歷史,貪天之功、居為己有,把現代史中的好事,都說成是自己的,把屎尿全都糊在國民黨或其他人的 身上。
就以抗日戰爭為例:中共在8年抗戰中能拿出來的只有平型關大戰和百團大戰兩個戰役。所謂的平型關大戰只是林彪所率的八路軍一一五師配 合山西的國民黨將領閻鍚山組織的對日忻州會戰的一個角落。百團大戰是1940年8月八路軍副司令彭德懷指揮太行山根據地的八路軍沿正太線兩側(指當時河北 正定和山西太原之間的鐵路)向日軍佔領區發動的一次進攻,主要是破壞敵人的鐵路、公路,和拔掉沿鐵路、公路的據點。說是有一百多個團參戰,其中有很多是民 兵,大多數是打一下就跑,此仗有影響力,所殲敵人多是偽軍。
這兩個戰役根據現今台灣和日本的二次戰爭史料,合起來所殲日軍都不足兩千,不用 說比國民黨軍隊對日的大會戰,就連一般的中等戰役也比不上。但就憑這兩個戰役,所殲敵人(日軍)不足兩千,中共就能把抗日戰爭的勝利都說成了是自己的功 勞。在中共大陸所有編撰的史料和教科書中,都厚顏無恥地聲稱是自己領導了整個抗日戰爭,經過了8年艱苦抗戰,贏得了抗日戰爭的偉大勝利。國民黨軍隊的浴血 奮戰,美軍對日作戰的影響全都化為了烏有。
中共統治大陸已六十年,整整六十年的謊言,可以說欺騙了現今所有的大陸同胞。問一下大陸的朋友, 他們幾乎都不知道國民黨抗日過,真以為抗日戰爭都是共產黨打的,真以為就靠平型關和百團大戰兩個戰役就打敗日本,取得了抗日戰爭的勝利。區區兩仗就打敗了 日本侵略者,那抗日戰爭為甚麼還要進行8年呢?你能不相信謊言的力量嗎?你能不相信謊言的毒害嗎?就是這麼一個抗日戰爭,把國民黨累得精疲力竭,讓共產黨 得以養精蓄銳,不如此,國民黨怎麼能在以後的內戰中敗給了共產黨?中共不投機又如何能得益呢?
1964年,日本的佐佐木更三和黑田壽男率團 訪華,得到了毛澤東的接見。他們為日本侵華戰爭向中國人民道歉,毛澤東卻說:“不需要道歉。因為你們日本侵略中國,日本皇軍到中國來幫助共產黨推翻了國民 黨的政權。所以說,沒有你們侵略中國,共產黨當時就不可能壯大,也不可能把國民黨推翻。不但不用道歉,還應該發獎狀……”其後1972年七月日本首相田中角榮訪華,周恩來到上海機場迎接。田中角榮同樣為日本侵華向中國人民道歉,周恩來大致重複了毛在1964年說過的話。這些內容,當時在上海各級領導中都傳達過。
由此看來,中共可以對昔時的敵人說實話,但對自己人民的宣傳、教育由始至終全是謊言。
他們對辛亥革命的講解也是處處謊言。中共昔時的阿頭毛澤東攻擊辛亥革命,攻擊孫中山先生說:辛亥革命是一埸資產階級民主革命,由於資產階級的妥協性和軟弱性……把勝利果實拱手相讓。
牽強附會地把西方社會主義理論中的名詞搬到中國來,將人民劃分成對立的階級,本身就是在拉大旗做虎皮,嚇唬中國的土包子,以顯示自己高明。除此以外,就是扇動階級鬥爭,自己從中得利。
就 用“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方法來類推中共統治集團自身,他們自命為無產階級的先進代表,他們之中有誰出身是無產階級?在井崗山和王佐、袁文才爭山頭的土 匪頭目,得勝後做了國家的統治者,怎麼算也不能是無產階級,為甚麼到現在還稱自己的統治是無產階級專政?其次,民主革命就是人民大眾追求民主的革命,從來 沒有甚麼資產階級民主革命和無產階級民主革命的分別。如此貶低辛亥革命和孫中山先生,除了表明他們自己在權力鬥爭中夠狠毒、無恥以外,似乎再說明不了甚 麼。
受主子指使,奴才們的表現更為猖獗。中共大陸的一些歷史權威除了宣揚辛亥革命是一場失敗以外,還提出:“二十世紀初的中國,保留君主的漸進改革,比暴力革命更能使中國在穩定中發展。袁世凱、康有為、梁啟超、嚴復、楊度等君主立憲的主張,比孫中山更適合當時的中國。”
這 些中共的御用文人說得太猖狂、露骨。不僅把袁世凱、楊度之流抬得高過國父孫中山先生,言下之意,就是說辛亥革命把中國搞壞了。如果沒有孫中山和辛亥革命, 當時的中國就會在保留清王朝的帝王專制下漸進改革,就能在穩定中不斷得到發展。這些所謂的歷史學家在這裡有意地歪曲歷史,稍對清王朝歷史有瞭解的人都清 楚:清王朝末期,慈禧太后垂簾聽政,中國社會黑暗、腐朽到了何種程度?就以他們當時的立場和能力而言,能夠接受變法、改革嗎?能夠使中國在穩定中得到發展 嗎?如果可能的話,戊戌百日維新之時,怎麼會有光緒皇帝被軟禁?怎麼會有譚嗣同等六君子被殺害?康有為、梁啟超怎麼會逃亡日本?不是歷史沒有給慈禧太后一 類人機會,而是他們拒不接受任何改革、進步的機會。在這一點上,中共反動集團同慈禧太后一類很相似,為了保住自己的權勢和利益,頑固地抗拒任何進步和改 革,像毛澤東發動文化大革命革掉溫和派劉少奇的命,鄧小平一夥迫死胡耀邦,並將趙紫陽禁錮至死一樣。
至於說到暴力革命,有誰不知道中國的老 百姓是最好統治的?有誰不知道中國的老百姓是最聽話,最不喜歡鬧事的?只要還能夠活下去,有誰會搞甚麼暴力革命?除了到實在活不下去的地步,很少有人敢站 起來和官家作對的。不如此,中共的黑暗統治能維時到今天?回顧中國歷史上人民的起義、暴動,有哪一次不是忍無可忍,死裡求生?之所以爆發辛亥革命,並能夠 成功地結束清朝二百多年的統治,是因為清王朝和今天的共產黨差不多,已經腐敗得不能再腐敗了。
中共禦用文人歪曲歷史、顛倒黑白,其目的很簡單,言下之意是在借古喻今,哄騙中國人民,不要動搖他們的主子中共政權的統治,因為他們會在保留專制、保留腐敗的情況下漸進改革,會在穩定中得到發展。
我 們實在不能否認謊言的力量,更不可小看六十年文化專制對大陸人民精神桎梏和毒害的程度。但欺騙始終是欺騙,謊言的作用再大也不會是永恆的,蘇共的鐵幕統治 維持了72年,中共的黑暗統治還能夠苟延殘喘多久?從小就唱“社會主義好”,就唱“哪裏有了共產黨,那裏人民得解放”的大陸人民已經日益明白到,他們所唱 的頌揚內容正是他們災難的來源。沒有共產黨的地方不一定會好,但是有共產黨的地方,人民一定遭殃。
大道之行 天下為公
誰 都知道,孫中山先生提出的“天下為公”出自於【禮運、大同篇】。孫中山先生之所以從“大道之行,天下為公”中只摘出“天下為公”四字,是因為“任何一個美 好的社會,必須是民主的,其社會權力必須為人民所公有。”這是可以實現的。而前句的“大道之行”所設想的大同境界,只是個理想化的社會。
孫中山先生一生為在中國實現“天下為公”而奮鬥,一生中“天下為公”四個字也寫得最多。他所經之處,無論是贈友還是提匾,一般都是“天下為公”。可見“天下為公”是孫中山先生念念不忘的宗旨,一生奮鬥的目標。
可 百年之後的中國,哪裏有“天下為公”存在?神州大地,處處烏煙瘴氣,中共的官僚體系幾乎都成了國盜民賊的幫伙。他們借經濟改革之名,拚命把國資民財掠獲為 己有,其肆無忌憚、為所慾為、明目張膽之程度,比強盜、土匪有過之而無不及。當年蔣總統稱他們為“共匪”,我們沒有真切的體會,但今天給中共統治集團冠之 以“共匪”的稱呼,真是實至名歸。
為甚麼中國社會能被中共敗壞到如此驚人程度?答案很簡單,土匪出身的中共政權從來就不懂得社會應該具有道 德、法制、民主、公義,更不會把這些人類社會中最重要的因素放在心裏,他們只知道瘋狂地佔有和獲取。正因為這個社會是共產黨佔有和統治的,因為他們自己就 是明目張膽的土匪和盜賊,所以中國大陸才能夠黑暗腐敗、無法無天到如此的地步。
“大盜橫行,天下為黨” 就是今天中共統治下,大陸社會的真實寫照。
一 個不講道德、沒有法制和民主的社會,必然是野蠻、黑暗的社會。一個野蠻、黑暗的社會必然是遭人鄙視的,其內部必然是人心離異的。越是遭人鄙視,就越是吹 牛、炫耀、耍野蠻,越是內部離心離德,就越是拚命搞專制。這就是今日中共所走的路。這條路必然越走越窄,越走越沒有餘地,所導致的後果,只能是死路一條。
今 天大陸人民的生活應該是比以前高了,可人們的不滿情緒也比以前高了。為甚麼呢?由腸胃飢餓引起的肚皮革命似乎不易再發生,但是由精神飢餓所引發的要求必然 越來越強烈。尤其是專制體制所衍生的特權和腐敗,以及各種社會不公,毫無疑問是對大多數國民的歧視和污辱。隨著社會的日益覺醒,由此產生的維護自我權力的 要求,所激發的反對現體制的力量,一定也會越來越大。這種趨勢必將會更多地,衝擊日益沒落的中共統治。
我們每逢從電視中看中共當權者,年復 一年,感覺都是那樣低劣,沒有進步。中共領導人不是粗野地炫耀,講大話、講空話,就是故意作秀。為甚麼不能做到自然、實際呢?他們真做不到,因為他們是在 中共的黨文化中醃出來的,中共黨文化是甚麼水,泡出來的就是甚麼菜。以為能夠高一些,只能是奢想。不但大陸的中共官員這麼可憐,香港政府的官員在回歸以後 也在緊步其後,學得不倫不類,把以前自然、明確、清晰的表達方式全丟了。
一個人不進步、自甘墮落,最多影響到一個家庭。民主社會中一個政黨 不求進步,人們就不會挑選它。中共政權強佔了國家的政權幾十年,自以靠著有槍桿子在手,就可以長此以往,那實在是錯了。由人們組成的國家是活的機器,人們 的本能是不斷要求向高處走的,無視這一要求,逆時代而行的中共統治者,隨時都有可能被這部機器壓碎、壓爛,埋葬。
中華民族有過輝煌的歷史,更有過孫中山先生等民主、共和先行者所領導的辛亥革命為先河,一定能夠踢開中共這塊阻擋中國社會前進的拌腳石,在世界民族之林中讓華夏文明重現光芒,走上真正的民主、共和道路,實現國父“天下為公”的宏願。